第49頁(第1/2 頁)
穿戴著大袖翟衣現身時,整個人裹在層層疊疊的華服裡,越發顯得纖腰不盈一握,原本肉嘟嘟的瓜子臉瘦了一圈,嬰兒肥去了不少,露出尖尖的下頜。
許多人吃了一驚,許多雙眼睛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端坐的皇后,又神色複雜地看了眼最正中的空位。
謝皇后面如冰霜地坐在原處,只說了三個字。
「開始吧。」
王夫人立即起身,走到姜鸞身側。
公主的笄禮極其繁瑣,辰時開始,直折騰到日頭近午才結束。
及笄禮成,姜鸞起身後,被壓麻的腿腳踉蹌了一下。晉王妃坐在觀禮的綵棚最前排,看得真切,急忙招她過來說話。
「這些日子委屈你了,阿鸞。」晉王妃趁著禮樂大作時,低聲附耳和她說,
「二郎叫我說給你,開府在即,就算在宮裡被人磋磨,忍一忍。」
姜鸞聽得莫名其妙,
「沒人磋磨我。除了早晚抄一遍經,其他時間吃吃睡睡,過得還不錯。短少了什麼用度,吩咐一句,戍衛臨風殿的兩隊禁衛都替我討要來了。就是找不到人說話,日子過得無趣。」
晉王妃欲言又止,看了眼姜鸞削尖的下巴。
姜鸞:「……」苦夏吃不進東西而已,你們都在亂想些什麼??
晉王妃腹中懷胎沉重,她隔著衣裳,手掌貼過去二嫂隆起的腹部,輕輕碰了碰。
「二嫂懷著身子,需得格外當心,今日不必來的。」
晉王妃堅持:「二郎已經稱病整個月不露面,今日這趟我必須來。」
姜鸞叫來廊下戍衛的薛奪,叮囑他親自護衛著晉王妃出宮去。
忙活了大半天,禮畢後,皇后鑾駕率先離去,命婦們也陸續告辭,熱鬧了大半日的臨風殿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安靜,這時候已經是午後了。
姜鸞賜下了冰鎮楊梅飲子,忙碌了大半天的宮人們這時才有空喝一口,歇一歇。
對今天的笄禮安排,姜鸞也有不滿的地方。
「原以為今天借著笄禮能出去放放風。兩儀殿也好,太極殿也行,沒想到就安排在臨風殿的庭院裡。」
她小口啜著冰鎮飲子,和苑嬤嬤說, 「當真是嚴防死守。生怕一刻看不住,我就跑沒影了。我真想跑,他們看得住?」
苑嬤嬤不錯眼地瞧著姜鸞頭上新加的冠飾和金簪。
今天的笄禮完成時,姜鸞頭上新梳了飛仙高髻,王夫人作為主賓,當眾替她加九翬四鳳冠,簪兩股長金簪。從此之後,姜鸞便成人了。
苑嬤嬤的神色欣慰間加著感傷,
「這次笄禮好是好,就是過於倉促了。去年懿和公主行笄禮的時候,聖人和太后娘娘都在座,正賓是太后娘娘親自挑選的盧老夫人,是四大姓裡輩分最高的一位老夫人。今年選的王夫人,身份是足夠貴重了,但年紀還差點,趕不上盧老夫人一頭銀髮,德高望重……」
姜鸞剝了個葡萄,塞進苑嬤嬤嘴裡,
」王夫人做正賓才好。王夫人行事多利索,換了去年的盧老夫人,走路顫巍巍的,說話慢吞吞的,今天那麼燥熱的天氣,我還得多熬半個時辰才禮成,豈不是要熱死。」
她抽出那根沉甸甸的雙股金簪,扔在妝奩臺上,吩咐春蟄把壓得脖頸疼的四鳳冠摘下,飛仙髻拆了,還是紮起平日裡的雙螺髻。
苑嬤嬤擦了把眼淚,喃喃地念佛號,
「行了笄禮,應該便能開府了。緊趕慢趕,或許今年年底前能出宮開府也說不定。」
姜鸞算了算,「如今才五月。我感覺應該不需要等到年底這麼久。今天皇后娘娘不知怎麼了,臨走前看我的眼神像要吃了我,倒像是個活人了。我感覺她應該忍不了我七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