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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
反倒是被更加放大。
他的心臟病是先天疾病,說不上每況愈下,卻也不可能被徹底治癒。
苟延殘喘而已。
他能去放手追求心上人、去追喜歡了八年、念念不忘女孩子嗎?
他有這個資格嗎?
或者,難道就該真如薛景所說,相見不如懷念,徹底離開互相的世界嗎?
他不甘心。
也不願意。
愛情本就是自私的。
本就要叫人痛、叫人掙扎,不可能懸崖勒馬,也沒法高尚起來,期盼什麼「你過得好就好,不打擾是我對你最深的愛意」這類俗套劇情。
要不然,又怎麼能叫愛情呢。
……
薛景自己也覺得,自己這些話有些刻薄沒禮貌,沒敢去看陸城表情。
堅持著說完。
他長長嘆了口氣,拿著帳單,站起身。
「學長,我先走了。」
陸城垂著頭,沒有答話。
薛景去收銀臺付了帳,走到咖啡店大門邊。
出去之前,又扭頭望了一眼。
從這個角度,是看不到陸城表情的——只能透過綠植空隙,依稀看到他背影。
落寞得叫人心慌。
薛景摸了摸手上那個生鏽鈴鐺。
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離開。
-
下課時間到。
林歲歲果真如剛剛所說,給加了五分鐘課,多說了幾道口語題。
只可惜,小朋友們自制力和耐心都有限,一聽到機構鈴聲,整個人都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往外跑。
林歲歲沒有再為難他們。
笑了笑,「好,我們下課。」
「嘩啦啦——」
幾個人衝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她也收拾好了東西,走到外面,看好小朋友一個一個被各自家長接走。
這次,趙祺是被個陌生女人接走的。
不是趙介聰。
更不是陸城。
她咬了咬下唇,說不清是失落,還是鬆了口氣。
轉身,準備回辦公室。
倏忽間。
又想起什麼般、整個人頓了一下。
林歲歲趕緊摸出手機,將薛景號碼翻出來,撥過去。
「嘟——嘟——」
兩聲後。
那頭接起來。
薛景聲音帶著笑意,「下課了?」
林歲歲:「嗯。……你什麼時候走的?是不是我一上課就走了?」
「當然是啊。你都不在,我留在你們這個破機構幹嘛,學英語嗎?奶茶喝了嗎?」
他說話時、一貫話題跳躍度很大。
可以說是前言不搭後語。
林歲歲沒有回答後面這個問題,捏著手指,猶豫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和陸城……你沒跟他說什麼吧?」
「當然沒有。我和他又不是很熟,有什麼可以說的呀?」
薛景信誓旦旦。
話一出口,林歲歲就放下心來,渾渾噩噩答道:「……哦,好。」
「而且,你們怎麼又碰上了?他兒子在你班上嗎?」
「……」
林歲歲尚未作答。
辦公室裡,有個同事揚聲喊她:「林老師!」
「嗯!來了。」
她應一聲。
匆匆忙忙與薛景說了再見,結束通話了電話。
通話「滴」一聲、出現結束通話音。
薛景手指扣得死緊。
臉上不見任何輕鬆和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