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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王妃進來時,同你說了什麼?」
暗衛身形一震,瞳孔劇烈地顫動,額間的密汗一層接一層。
這是什麼死亡問題!
他自幼被王府收留栽培,絕不可對王爺扯謊,可若是直接說王妃喚了自己一聲夫君,豈不是在王爺頭頂上種草。
這是暗衛頭一次回話遲疑,楚離等了片刻不見他回話,將視線從湯盞上挪開,幽幽瞥了他一眼。
這一瞥似是攜了千鈞之重,暗衛一咬牙,從牙縫裡艱難擠出幾個字:「王妃問了句,夫君在不在裡頭。」
作者有話要說: 暗衛甲隊隊長:王妃殺我qaq
第十二章
楚離避人避得真心實意。
如小廝所說,他未時就能從書房出來。結果他前腳將將跨出清暉閣的門,一旁小廝就急不可耐地提醒道:「王爺,王妃說若您忙完了,她在臨華殿等您。」
他頓時覺得自己還能再忙上一會兒。
當即便面不改色地旋身回了清輝閣,在裡頭看書練字下棋,估摸著天色尚早,又將眾暗衛召來一對一地操練了一頓,硬生生拖到了申時才緩緩往臨華殿走。
小廝只道自家王爺舉手投足間皆是將門風範,瞧瞧這每一步都邁得紮實穩重。
實則楚離是因為避無可避,心情比這步子還沉重三分。
溫晚亭就是他井然有序的人生中的一團亂麻,他面對她時,總是無法像對待旁人一般當機立斷,乾淨利落。
捫心自問,他其實不知該如何同溫晚亭如尋常夫妻般相處。
他自幼生長於西北邊境,是昱朝與襄夷部落接壤之處,常年邊角不斷,父母領兵打仗一去就是月餘,連見面的機會都不多,等他能跑會跳後,大部分時光都是跟隨將士在馬背上度過。
待平定了襄夷,父母雙雙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他在束髮之年攜著兩具靈棺班師回朝,而後便是奪權紛爭。
身邊總有人說他處世淡漠,可事實上他鮮少觸及過真摯而濃烈的情感,便將淡漠習以為常。
他習慣有條不紊,習慣條理清晰,深知所謂的劍走偏鋒兵行險著實則都是有跡可循,有理可依。
可溫晚亭不是。
她的撩撥突如其來,毫無預兆,她的心意更是若有似無,難以捉摸。
天色還未暗,臨華殿卻是燭火通明,亮如白晝。
楚離抬手示意下人不要出聲,放輕了步子進門,正看到花梨石大案後,女子明眸皓齒,神情專注,纖細的五指捏著筆,另一隻手拂著廣袖,正在一方展開的捲軸上輕塗慢抹。
玉理宣紙上的燭光突然搖晃得厲害,溫晚亭秀眉微蹙,全神貫注地落下最後一筆,方才將筆擱下揉了揉手腕,一抬眼便發現了立在近門處的楚離。
「王爺,你來,你過來。」溫晚亭在見到他時目光一亮,臉上綻放出笑容來,急切地沖他招了招手。
楚離知道她畫藝出眾,極擅丹青,從前她作畫的廢稿不經意間流落出去,曾被大師評價有「畫山似山而非山」之境。
他料想溫晚亭此番叫他過去,是想讓他誇誇她新畫的得意之作。
可惜他堂堂楚王,猜女子心思就沒猜對過。
溫晚亭將他叫到跟前,如秋水映月般的雙眸凝在他臉上,全神貫注,一寸一寸地打量。
楚離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在他眉骨間摩挲,又轉而下移,在他眼眸上停留少許,再順著鼻樑緩緩而下,在他唇線處左右巡迴,末了沿著下顎拂過。
楚離很少被人如此細緻地打量,畢竟放眼整個大昱朝,能站起身來同他對視的人都不多。
他此刻被溫晚亭盯得渾身都不對勁,一想到眼前之人是自己的恩人,不能像對待其他人一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