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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一縷一縷的青煙從地板縫中冉冉上升。亭子間上面又有所謂曬臺者,名義上是作為晾曬衣服之用,但是實際上是人們乘涼的地方,打牌的地方,開演留聲機的地方,還有另搭一間做堆雜物的地方。”
林語堂到上海後,沒住弄堂房子,生活較之一般文人要優裕一些。他住在善鍾路一套西式公寓裡,書房、客廳、臥室、衛生間、廚房等一應俱全,但沒有車庫和傭人房間。他家僱有一男一女兩個傭人。男的住在外面,每天來上工;女的因為要照顧林的三個女兒,住家裡,在廚房地板上打地鋪。後來,林搬到愚園路一所相當寬敞的花園洋房中,庭院很大,林蔭花草環繞,又是今非昔比了。
在重慶時,吳稚暉住在一個小商店的後房,睡一張雙層的木架床。屋子又黑又小,床前那張小桌子,僅一尺來寬,二尺來長。蔣介石曾來此訪吳。
上世紀30年代,學者楊振聲在北平時,每年夏天都在頤和園內賃屋而居,用大約300元可以租一個夏天。楊振聲對梁實秋說:我過的是帝王生活。
蕭紅在《回憶魯迅先生》一文中,對魯迅一生的最後一處寓所有極其細緻的敘述:
魯迅先生住的是大陸新村九號。
一進弄堂口,滿地鋪著大方塊的水門汀,院子裡不怎樣嘈雜,從這院子出入的有時候是外國人,也能夠看到外國小孩在院子裡零星的玩著。
魯迅先生的客廳擺著長桌,長桌是黑色的,油漆不十分新鮮,但也並不破舊,桌上沒有鋪什麼桌布,只在長桌的當心擺著一個綠豆青色的花瓶,花瓶里長著幾株大葉子的萬年青,圍著長桌有七八張木椅子。尤其是在夜裡,全弄堂一點什麼聲音也聽不到。
魯迅先生的臥室,一張鐵架大床,床頂上遮著許先生親手做的白布刺花的圍子,順著床的一邊折著兩床被子,都是很厚的,是花洋布的被面。挨著門口的床頭的方面站著抽屜櫃。一進門的左手擺著八仙桌,桌子的兩旁藤椅各一,立櫃站在和方桌一排的牆角,立櫃本是掛衣裳的,衣裳卻很少,都讓糖盒子,餅乾筒子,瓜子罐給塞滿了,有一次某某老闆的太太來拿版權的圖章花,魯迅先生就是從立櫃下邊大抽屜裡取出的。沿著牆角往窗子那邊走,有一張裝飾臺,臺子上有一個方形的滿浮著綠草的玻璃養魚池,裡面遊著的不是金魚而是灰色的扁肚子的小魚,除了魚池之外另有一隻圓的表,其餘那上邊滿裝著書。鐵架床靠窗子的那頭的書櫃裡書櫃外都是書。最後是魯迅先生的寫字檯,那上邊也都是書。
魯迅先生家裡,從樓上到樓下,沒有一個沙發,魯迅先生工作時坐的椅子是硬的,休息時的藤椅是硬的,到樓下陪客人時坐的椅子又是硬的。
廚房是家裡最熱鬧的一部分。整個三層樓都是靜靜的,孃姨的聲音沒有,在樓梯上跑來跑去的聲音沒有。魯迅先生家裡五六間房子只住著五個人,三位是先生全家,餘下的二位是年老的女用人。
抗戰初期,西南聯大在昆明郊區物色了一批臨時宿舍。茅盾從香港到新疆路過昆明時,曾來這裡造訪顧頡剛,他描述說:“他的住宅是臨街的一排平房,附近沒有商店,也沒有市井的喧囂和塵埃。屋前用竹籬圍出一長條花圃,栽有花草。房間寬敞明亮,室內陳設典雅,傢俱雖多藤竹製品,但做工精細,給人以幽靜舒適的感覺。”茅盾笑道:“原來你築了這樣一個‘安樂窩’,怪不得不肯出門了。”
上世紀20年代末,胡適在上海期間,住極司菲爾路49號,與馮自由是鄰居,對面是張元濟家。曾借住於此的胡適的弟子羅爾綱描述說:“胡家這座小洋樓共三層。樓下是客廳、飯廳和廚房,二樓前面是涼臺。涼臺後是一間大房,是胡適寢室,胡師母看書、織毛衣整天在此。第二間是胡適書房。第三間是個北房,作為我的工作室和臥室。三樓是胡適兩個小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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