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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見識。我想了想,緩緩地說:“他麼,算一個好人吧,誠實,不造作。”
“有討你喜歡的粗壯胳膊?”鄧文傑認真地問。
我呵呵笑了,搖頭說:“那倒沒有,我是後來才喜歡粗胳膊的。只是作為一種得不到的願望,偶爾在大街上看到,會想如果被那樣的粗胳膊擁抱應該滋味不錯,僅此而已。”
鄧文傑一本正經地表示贊同:“的確如此啊,我偶爾也會想如果找平胸禁慾的三十歲以上女性做,也許會很刺激呢。”
第 8 章(修文)
……》
鄧文傑與我又就肉體問題交流了一會,終於心滿意足地走了,他呆會還有一臺不算複雜的手術,鄧大牌的規矩是差不多踩著點去手術室,這麼久大家也都熟知,也沒人來催他。
我閒來無事,觀察身邊不同的醫生,發覺此間眾生相尤為有趣。比如說,若是提問手術前十五分鐘你會做什麼這樣的話題,想必一千個外科醫生會有一千個不同答案,有人會選擇靜坐閉目,有人會乾脆倒床休息,有人會重複看病歷和X光片,有人則愛跟人打屁瞎聊天,有人則喜好召集一同進手術室的醫生護士麻醉師開會,彷彿嘮叨一些大家都知道的細節和廢話。而哪怕工序雷同,也不能否認在最相同的細節中會有極其不同的處理方式:比如鄧文傑,這十五分鐘也許他就寧願花十分鐘跟實習醫或漂亮的小護士玩高階調情,而若是傅一睿,我敢肯定他會勻出至少八分鐘在洗手,以一臉正氣凜然的表情與看不見的細菌作鬥爭。因此有一年聖誕我送了他一套護手產品,成功地令面癱先生臉上罩上寒霜。
因此外科醫生這一職業從此角度琢磨並不乏想象力和創造力這等玩意,而並非如外人所想那般整日浸淫在救死扶傷、仁心仁術、醫德品德等充滿自我犧牲意味的道德感中。相信我,任何這種大帽子扣久了都喪失其基本意義,一個例子就是我們醫院每回開弘揚xx精神的全院大會,每個醫生都會積極在下面或打瞌睡,或看資料,或交頭接耳,或愣愣出神。
就我個人而言,外科手術令人興奮的地方在於它能將破損機體進行修補的功效,它直接將地球上最複雜精密的儀器——人體剖開了攤平在你面前。刨除掉我們關於人體的那些無謂想象,這個過程是極具挑戰智力和想象力的。我能理解西方中世紀偷偷進行解剖研究的藝術大師和醫學先驅為何如痴如狂地躲在墓穴裡解剖屍體,因為人體這項造物實在令人驚歎不已,心醉神迷,天才的外科醫生能獨闢蹊徑,實驗性地對人體進行改造,與它的基本執行規律相搏鬥,並進而令這部儀器按想要的方式運作。
為了這種激情,我產生了治病救人的念頭。
也即是說,治病救人是在此之後附帶的東西,最初的原始的衝動,是被修復這臺精密儀器的慾望所佔據。
但我現在已知道,這種觀念有不能承受的風險。
因為我面臨的是一個沒有迴轉餘地的矛盾:我在技能層面是在修復一部稱之為人體的儀器,但在情感層面,我對著的,畢竟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會呼吸,會行走,會微笑,會思考,會在這個世界上留下活過的痕跡的人,也許那個痕跡,還會遠遠比張旭冉能留下的,深刻得多。
所以我不能忘記那個死在我手裡的男孩,因為我不能忘記的是,在我切開他的胸腔那一刻,我想到的不是如何修復這臺儀器,不是如何拯救這個人,我想的是孟冬和他的索菲亞那些令我肝腸寸斷的破事。
我手持手術刀,切開男孩單薄的胸膛,熟練查詢心室問題,我下命令,我指揮一場戰鬥,但那個時候,我想的不是如何取勝,而是別的事情。
屬於我自己的悲慟的事情。
我後來發現,作為他的主刀醫生,我居然連那個男孩長什麼樣都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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