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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越大約是從沒對任何人卑躬屈膝過,很是不自在,木遠便連忙開口吸引大皇子的注意:「大皇子恕罪,我們是新來的小太監,我是小玉子,這個是小度子。我們都是頭一天在宮裡當差,規矩學的不熟,還請大皇子不要怪罪!」
大皇子輕咳了一聲,擺擺手讓兩人起身。
起身之後,半晌無話。
木遠看大皇子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大概是聽到了方才度越那句「以身相許」,想必給孩子嚇得不輕,正考慮要不要說點什麼趕緊開溜,便聽大皇子徐徐開了口。
「方才……方才我從尚書房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你們了,知道你們是新來的小太監。見你們正要去搬花,便沒有多問。」
他靜默半晌,仔細斟酌措辭,才又開口道:「你們二人關係倒是不錯。」
「……」
「……」
木遠莫名有些心虛,偷眼看了度越一眼。
「那個……你們不必覺得有什麼。」不知道兩位當事人尷尬不尷尬,反正大皇子覺得自己已經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來我宮裡的人,鮮少有當真願意做事的。只要你們願意認真做事,其餘的事情,我不會太過苛責。但是父皇對此類事情深惡痛絕,所以你們二人平日裡在外面的時候,切記謹言慎行。」
眼看著大皇子離開,木遠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可是大皇子一走,又留下了他和度越兩兩相對,氛圍再次凝重了起來。度越那一聲「以身相許」像一句驅不散的魔咒,一遍一遍地在木遠的耳邊回想,一把火似的燒得他耳朵有些發燒。
為了避免尷尬,木遠乾笑兩聲,轉移話題似的對著度越小聲道:「什麼叫皇帝對此類事情深惡痛絕啊?我還當宮中宮中之人頂多也就是太監和宮女偷偷對食了,怎麼居然還發生過太監和太監私通的事情嗎?」
度越沉思片刻,卻問道:「何為對食?」
「……」差點忘了度越還是個單純的孩子。
「對食嘛,就是……」木遠思索了半晌,才終於想出了一個度越應該能明白的解釋:「就是太監和宮女一起做夫妻才能一起做的事情。」
度越:「一起做什麼?」
這叫他怎麼回答啊!
看著他這樣一臉冷靜理智地問出這麼刁鑽的問題,木遠實在是有些無力招架,於是隻輕咳一聲,語重心長地拍著度越的肩道:「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了。」
度越:「……」
這句話他聽得明白,不是好話。
於是度越一把拍掉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所以皇帝不允許太監和宮女對食?為何?說起來,太監進宮之時需要淨身,宮女卻不需要,這又是為何?」
木遠:「…………哈?」
看到了木遠臉上你是在逗我麼的表情之後,度越高傲地冷哼一聲,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個我就知道你也不知道你還裝的一幅以什麼都知道的樣子的表情,一臉高傲冷酷地走遠了。
大皇子宮大約是全宮上下除了冷宮之外最冷清的地方了,入夜之後一點聲音都沒有。
因為度越白天的那句「以身相許」,木遠被擾得一整天都心神不寧。
雖然來了人界,但是因為藥材一直未能收集完全,因此林黎還沒有幫木遠配製出解藥來。所以此刻的一切,一定都是因為狐王給他下的毒!
太監房中只有一張大床,上面橫著夠躺五六個人,空間很是寬裕。
以前狼族的床也不算小,木遠卻總喜歡貼著度越睡。但今夜,木遠卻反常地離度越八丈遠,被子一裹,背對度越,一反常態地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躺下就閉上了眼睛。
度越看著那個裹得像蠶蛹似的身影,終於開口問道:「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