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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幢府邸的亮眼之處主要在於其峰迴路轉般的巧妙佈置。入口處大門的左右兩側各矗立著一塊石雕的獅身鷲首的神獸,碎石子鋪就的車道經過瑪麗·布萊基斯頓居住的木屋,接著繞過木屋,優雅如天鵝的頸項,橫穿草坪,通向大門口的哥德式拱門前。草坪上的花圃如畫家調色盤上的一格格油彩,花圃四周圍繞著精心修剪過的樹籬。那是一片玫瑰園,據說裡面栽種了上百個不同品種的玫瑰。綠草如茵,一直延伸到湖邊,與湖對岸的丁格爾幽谷隔岸相望。實際上,整幢府邸都被一片茂密的樹林環繞。春天,樹林裡隨處可見藍色的風鈴草,樹林為府邸闢出一塊鬧中取靜的所在,把它與現代世界隔絕開來。
雷德溫醫生踩下剎車,汽車輪胎在石子路上嘎吱作響,她看見布倫特正焦急地張望。手中不停地翻動一頂帽子。她下了車,取出醫藥包,向他走去。
「還有生命跡象嗎?」她開門見山地問。
「我沒看。」布倫特喃喃地說。雷德溫醫生愣住了。難道他都沒有嘗試去幫助一下那個可憐的女人嗎?布倫特看見她的表情,補充了一句:「我和你說過,我進不去。」
「大門也鎖上了?」
「是的,太太。廚房門也是。」
「你沒有備用鑰匙嗎?」
「沒有,太太。我平時不進房間。」
雷德溫醫生搖搖頭,不禁火冒三丈。在她趕過來的這段時間,布倫特原本可以做些什麼——也許是去找把梯子,試試能不能從二樓窗戶進去。「如果你進不去,你是怎麼給我打的電話?」她疑惑道。這個問題無關緊要,可她只是忍不住想知道。
「馬廄裡有電話。」
「那好吧,你最好趕快帶我去她出事的地方。」
「你從這扇窗戶就能看見……」
他提到的這扇窗戶就位於府邸一側邊緣,也是新裝的。從窗戶向裡望去,可以看見通向二樓的寬敞樓梯。而躺在地下的人,她一眼就認出是瑪麗·布萊斯基頓。她呈大字形躺在一塊地毯上,一條胳膊伸在面前,擋住了她的半個腦袋。第一眼看過去,雷德溫醫生就確定她已經死了。不知怎麼,她從樓梯上摔了下來,摔斷了脖子。當然,她摔下去以後就沒有挪動過了。但事情卻不是這麼簡單。她身體躺著的姿勢太彆扭了,就像雷德溫之前在醫學書中看見過的摔壞的人形玩偶擺放的姿勢。
這只是她的直覺,但是姿勢也能騙人。
「我們得進去,」她說,「廚房和大門鎖上了,但一定還有別的入口。」
「我們可以試試從靴室進去。」
「靴室在哪兒?」
「沿著這邊走……」
布倫特領著她繞到府邸後方的另一扇門前,雖然也是大門緊鎖,但門上卻鑲有玻璃窗格。雷德溫醫生分明看見裡面的門鎖上還掛著一把鑰匙。「那是誰的鑰匙?」她問道。
「一定是她的。」
她當機立斷:「我們必須打破玻璃。」
「我覺得馬格納斯爵士不會高興的。」布倫特嘟囔了一句。
「馬格納斯爵士如果有意見的話,可以來與我交涉。那麼現在,是你來還是我來?」
園丁不太情願,可還是找了一塊石頭,用它敲碎了一格玻璃。醫生把手伸進裡面,轉動鑰匙。門開了,他們走進了房間裡。
等雞蛋煮熟的間隙,雷德溫醫生回憶起那天的場景,一切歷歷在目。那場面就像照片一樣,清晰地印在她的腦海里。
他們穿過靴室,沿著一條走廊,徑直走進門廳。一截樓梯通往二樓的長廊。四壁是深色的木頭隔板,牆上掛著幾幅油畫和各式各樣的狩獵獎盃:裝在玻璃匣子裡的各種鳥、鹿頭和一條很大的魚。通往起居室的那扇門邊,立著一副盔甲,劍與盾齊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