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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最終嘆了口氣,段麗孃的情況,也不消把脈,只隔空瞧她突然間就青灰的面色一眼,就知是陰痰所致之癇證,用生南星、生半夏、生白附子、附子為五生飲,辛溫祛痰,散寒除滯還是可以的。
但,她腦海里突然就閃現出淳哥兒命懸一線時那句&ldo;兒想娘&rdo;,想起小人兒抿著嘴對著自己小心翼翼討好的模樣,想起剛才門口那把瘦削筆直又孤單的背影,孤單得她眼眶發酸……
段麗娘,作為一位母親,一個妻子,她憑什麼要治她?
反正照著她現在的發作頻率,預後也不容樂觀……遂也揚長而去。
只剩屋內怪叫聲……與老人的放聲大哭。
江春急急出門去,見來時的馬車早已不見了,門外只幾個玩鬧的小兒,她就嘆了口氣:就這片刻的功夫,他還是未曾等她。
&ldo;噗‐‐&rdo;一聲,那是馬兒打響鼻。
江春側首,見有人騎著匹大白馬從路那頭過來。
是竇元芳,鐵青著臉的竇元芳……江春突然就覺著眼眶發熱。
待馬兒來到跟前,她使勁擦去面上淚水,這種時候的竇元芳,肯定不想看到旁人對他帶有任何&ldo;同情&rdo;&ldo;憐憫&rdo;之情。
馬上長長的伸出一隻手來,江春仰頭望著他,見他眉頭皺著,周身氣溫好似低到了冰點。她就毫不猶豫的,緊緊抓住他的大手,一用勁就被他抱上了馬,坐在他前頭。
兩人打著馬,出了村落,慢慢的上了主路。江春還未騎過馬,不適應這種馬背上的顛簸,不防身子歪了歪,他就伸出一手,緊緊抱住她腰,勒了勒韁繩,馬蹄子就慢下來。
江春終於長長舒了口氣,將嗓子眼那股濁氣嚥下去。
馬背上的二人心不在焉,下頭的馬兒也漸漸心不在焉起來,低頭在那路旁尋覓起來,偶爾伸出舌頭卷一嘴枯草,咀嚼兩下就慢慢嚥進肚裡去……於是,順著有草之處,走著走著就偏離了主路。
來到了一條小溪邊,那小溪裡的水青綠如翡翠,溪邊居然還有幾叢水草青著顏色,馬兒愈發不願走了。
江春就轉過頭去,說了句:&ldo;我想下去走走。&rdo;
元芳先下馬,在下頭張開雙臂,就似那年在竇家杏樹下一般,安全又可靠。江春淡淡笑著,順著他胳膊下了馬。雙腳落了地,手卻依然在他大手裡,他不放開,她也不願拿出來。
走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她先開口:&ldo;元芳哥哥,我冷。&rdo;
這是真冷,出門出得急,披風放那屋子裡了,反正她以後也不會再踏足那處,不要也罷!
元芳就將自己身上外衫脫下來,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張小小的臉兒來……就像那年的夜市,他笨手笨腳幫自己裹衣裳,系帶子。
真是個又笨又可愛的男人,江春身上暖了,心裡也跟著暖起來,一把就抱住正彎著腰的某人。
&ldo;元芳哥哥,我好愛你。&rdo;這是她兩輩子第一次認認真真心甘情願的說愛。
竇元芳皺著眉頭,望著她機靈得似小狐狸的眼睛,裡頭有滿滿的認真,她心內真是這般?想著就淡淡歡喜起來,也回抱住她,將她頭按在自個兒懷裡,嘆息了一聲。
&ldo;嗯?&rdo;江春明知故問。
&ldo;她……&rdo;才說了一個字,元芳就再說不下去。
江春悶在他懷裡,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