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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她已經想好,蛤蟆菜的事只能瞞下去了,恰巧江夏整日出門耍,軍哥兒還沒睡醒,姐弟兩個倒是正好背著大人出門。
兩人背著那日的背簍和鐮刀,翻過門前的小山丘,沿著上次的小路,倒也不用好久就到蛇水彎了。這個時辰的蛇水彎,菜苗上還帶著露水,正是人少的時候。
姐弟兩個照著上次的法子,用鐮刀剜了滿滿一背簍的蛤蟆菜。
一路下來她就觀察過,自家門前那座小山丘,面朝蛇水彎這一面,在半山腰處有一塊兒幾平米的平地,沒有蒿草,只淺淺的蓋了一層草皮,倒是可以用來作晾曬東西的道場。而且背對著江家,如果不是特意去找的話,就不會被發現。
江春讓弟弟先等著,她將這一簍背到小道場去,誰知大人&ldo;水鬼拉替身&rdo;的說法給他造成了巨大的陰影面積,怎也不肯獨自留下面。
好吧,她只得帶著&ldo;拖油瓶&rdo;弟弟一路往山上爬,一路給他灌輸&ldo;世界上沒有鬼&rdo;的唯物思想,道那是大人怕小娃娃不聽話去水邊玩溺水,而謅來嚇唬他們的。
但顯然,文哥兒更好奇的是:&ldo;為什麼沒有鬼?&rdo;
&ldo;因為人都死了不會動了啊,死了就什麼都沒了。&rdo;
&ldo;那那些死了的人都哪去了?&rdo;
&ldo;血肉骨頭都化在黃土裡了呀。&rdo;
&ldo;那他們的魂呢?&rdo;
江春:……我也很想知道,原身小江春的魂魄到底哪去了,她快回來吧,好讓二十一世紀的江春回去,這食不果腹的日子哎!
二人絮絮叨叨將蛤蟆菜背上去,鋪開曬上,又折下去再剜了一簍。如此往返,背了四簍上去,直到把整個小道場鋪上密密麻麻的蛤蟆菜,二人方往家去。
看著弟弟跟著自己跑上跑下的老半日,江春自是多給了他一把桂花糖,使他出去耍,自己在家準備造飯。
王氏昨晚蒸的糙米飯還剩了半鍋,自是夠吃的,五花肉也得等著大人回來做,九歲的江春尋思著還有什麼是自己能做的。
卻忽聞隔壁傳來小女娃的大哭聲,江春曉得這是三奶奶家冬梅。她忙開了院門,往隔壁去。
冬梅爺爺的爹與自己爺爺的爹,本是同一個爹孃生得,當年老兩口領著兩子一女逃難來到王家箐,長女嫁了人,兩子成家後也各自分了家。兄長江大家只生了一子一女,兒子就是現今的江老伯;弟弟家倒是生了四個兒子,但各自謀生的謀生,外遷的外遷,留在王家箐的只有三兒子一家,即現在的三奶奶家,這也算是江春家在村裡唯二的血親了,另一家是江老伯的姐姐家,即江春的姑奶奶家,稍後略表。
且說三奶奶家院門虛掩著,江春推門進去就看到冬梅抱著個小兒哭。那小兒是冬梅的親弟弟,小名安哥兒,與軍哥兒同年,月份上雖小了軍哥兒兩月,但個子卻是比軍哥兒高的,平日裡吃得好,長得也壯實,橫起來跟個小牛崽似的。
此時的&ldo;小牛崽&rdo;卻跟只病貓似的窩在姐姐懷裡。
江春走近一看:安哥兒臉色發紅,雙目緊閉,鼻翼煽動,唇焦起皮,嘴角還有些黃白相間的東西,必是吐了沾上的,因地上也有幾灘嘔吐物,還散發著濃烈的酸臭味。
江春忙問:&ldo;冬梅姐,你家安哥兒是吐了嗎?&rdo;
冬梅歇了哭聲,用短了一截的衣袖胡亂抹了把臉上的鼻涕眼淚,道:&ldo;半夜間就吐了兩回了,我奶煮了薑糖水餵下去,還是吐……爹老倌跟阿嬤都做工去了,我們也沒法子了,我奶去請先生還沒回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