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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一時心跳如鼓手腳發麻,那夢中的一幕太真實了,以至於他現在回想起來依舊感覺到心悸。
現在已經快到子時了,這裡是跟夢中十分相似的營地,連營帳內的陳設都一般無二。齊琛看著一桌子摺子苦笑了一下,知道自己是在桌邊睡著了,因為睡的不安穩才發了噩夢。他無奈抬手捂住了眼睛,手腕上的紅繩已經褪色了,可金燦燦的小老虎依舊憨態可掬。
有人走了進來,給齊琛披了件薄毯,這夜裡的風還是有些涼。
齊琛回過神來,抬眼見到是蕭堯,道了聲謝:&ldo;端己,帶著我這個病秧子,辛苦了。&rdo;
兩年後的蕭堯變得黑了些,也糙了些,不過卻是更精壯了。這兩年他在燕雲一邊收攏被打散的邊軍一邊跟上庸人打遊擊,真是一天好日子也沒有過。
他把藥碗砰的放在齊琛面前,抱臂道:&ldo;知道我辛苦,就乖乖喝藥,早點睡覺。別看這些奏摺了,京城有解之和鄭叔,翻不了天去。&rdo;
齊琛無奈一笑:&ldo;是南一又去搬救兵了吧。&rdo;說歸誰,他還是捏著鼻子幹了黑乎乎的湯汁,苦的在心裡爆錘了太醫們一頓,衝著蕭堯一亮碗底道:&ldo;遵命了,大將軍。&rdo;
他們所處的地方,是雲山腹地的一個山坳裡。這裡埋伏著如今大梁最精銳的部隊,這是大梁這兩年攢下的全部家底,用來跟上庸決戰的家底。
不過只有極少的人知道,大梁的皇帝也在這齣徵的隊伍中。這一戰無論輸贏,也許蕭堯還有第二次機會,大梁也還會有機會,可是他齊琛不會有了,他的身體,撐不到下一次決戰了。所以他必須來,趁著自己還撐得住,他要親手割下烏默爾的人頭!
齊琛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大概是藥效起了作用,睏意湧了上來。他收了玩笑的心思,推開桌子上的摺子露出了下面燕雲的地圖,嘆了口氣說:&ldo;端己,我不是擔心這些奏摺,我是在擔心這一仗還是準備的太倉促了。&rdo;
&ldo;你做的很好了。大梁能有今日的氣象,能在兩年內就組織起北伐的軍隊,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了。&rdo;
齊琛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沿著地圖上的洛河劃過,低聲說:&ldo;還不夠啊。朕要更多的錢,更多的兵,朕不能讓你重走你父親的路,士兵缺衣少食的日子,再也不能有了。&rdo;
啪的一聲,燭芯蹦出了一點火星,火光搖曳了一下。
蕭堯心中動容,可他卻不知如何表達,一個男人對著另一個男人實在說不出矯情的話,一時營帳中就安靜了下來。
齊琛其實也不需要蕭堯的回答,他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要說說話,說說那些無法為外人道的不甘和猶疑。他修長的手指沿著地圖上的洛河緩緩描摹過,輕聲說:
&ldo;端己,我剛剛夢到她了。&rdo;
說出這句話後,齊琛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笑著笑著,聲音中就帶上了一點微不可查的哽咽:&ldo;她再不回來的話,我就等不到了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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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雲山附近的上庸軍營中,蕭慕離對百里之外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她仔細檢查了一下床上枉死的姑娘,抬手合上了她死不瞑目的雙眼,回身走出了營帳。
營帳外,整個營地已經火光大亮,十幾個黑衣人被押在一片空地上,俱是五花大綁。桑沃身邊一個侍衛長正在給自己的胳膊包紮,他腳邊還躺著一個人:已經沒有了呼吸的柔然老國王。
蕭慕離皺了皺眉,不耐煩道:&ldo;這老傢伙發什麼瘋?都是一刀斃命,這是多大仇?&rdo;
桑沃抬腳踹了柔然王屍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