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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琛笑了笑,望著湛藍的晴空宛如自言自語說:&ldo;端己說過,戰場瞬息萬變,沒有定數。不過,戰爭歸根結底拼的是國力,是民心。此戰,是近十年來我大梁第一次主動出擊,深入上庸腹地,希望這次,天命在我。&rdo;
這一次,命運真的眷顧了齊琛。
大梁軍隊一路勢如破竹,在草原縱橫馳騁,捷報頻傳。六日後,梁軍主力到達上庸的王庭,並與五萬西域兵會師,實現了對王庭的合圍。
王庭同督亢城的聯絡,被徹底切斷。這上庸的龍興之地,百年來第一次陷入了敵國的天羅地網之中。
此時正值清晨,天邊一縷初陽撒向草原,粱軍肅穆無聲,逼視著上庸王庭延綿的營帳。
南十身後背著他哥的玄鐵長刀,大腿上纏著一圈圈繃帶,那是為了保護蕭慕離被流矢擦出的傷。不過大抵少年郎自有頑強的生命力,這寸許長的傷口在四五天後居然就已經長出了新肉。
此時他眼神亮的驚人,迫不及待地低聲問蕭慕離:&ldo;將軍,咱們什麼時候衝進去?&rdo;
兩年前,上庸的鐵蹄馬踏京郊,有兩座默默無聞的墳塋因此受難,一對姐弟的死後安寧被驚擾了。在整個京城的屍山血海面前,這本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可總還是有人在意,有人要讓上庸人為此付出代價!
蕭慕離臉頰上帶著一點擦傷,除此之外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她重新將馬韁繩在手中纏了兩圈,表情沉靜,絲毫沒有即將功成的喜悅。
&ldo;太安靜了。&rdo;蕭慕離沉聲說:&ldo;那裡面太安靜了。&rdo;
南十這才又去看那死氣沉沉的王庭,然後背後起了一身白毛汗,這王庭安靜的如同一個致命陷阱。
蕭慕離偏頭去看蕭堯,皺眉問道:&ldo;哥,現在怎麼辦?&rdo;
蕭堯抬頭看了眼天邊的一線天光。此時整個草原還是很暗,暗到看不清上庸王庭內的動靜。
&ldo;耿強,天明之後先點一隊人去把王庭外圍營帳拔了。&rdo;
&ldo;是。&rdo;耿強領命,正要撥馬去點人,就見遠處的營帳中奔出了一人一馬。
那單騎奔到距離梁軍中軍僅百步的地方,從馬鞍上摘下了一個圓滾滾的東西丟了出來,同時高聲道:&ldo;我們王爺和聖女請兩位蕭將軍營前一敘!&rdo;
安平?!
蕭堯兄妹心中同時一凜,那傳話的騎兵就已經飛馬向回奔去。被扔出來的圓滾滾的東西滾到了蕭慕離的馬腿邊,她低頭去看,跟一張死人臉對了個正著。
那是項椋的人頭。
&ldo;看來他失敗了。&rdo;蕭堯也低頭看向那顆人頭,平靜的語氣中暗藏著波濤:&ldo;半生紈絝,終以身殉國,他盡力了。&rdo;
大梁放了他自由,可項椋自己選擇回到上庸的王庭。也許他是想再為大軍探聽些訊息,也許是為了救出雲燕公主,但如今這顆人頭已經永遠無法給出答案了。
太陽一點點升起,為茫茫草原帶來了更多的光。王庭之前架起了一個巨大的柴堆,明艷的姑娘身著玄色繡金的大梁公主禮服,被綁在柴堆之上。
烏默爾手持熊熊燃燒的火把立馬與柴堆旁。
他在用安平的生命,威脅大梁的兒郎。
蕭慕離手中死死抓著銀槍,跟在蕭堯身後打馬向前,直到能清楚看到安平的眉眼,才停了下來。
安平在笑。她笑的天真爛漫,宛如同蕭慕離初見那天,宛如這一切的苦難從未發生。
可蕭慕離瞬間紅了眼眶,一口氣梗在喉間,竟是哽咽難言。
&ldo;你果然沒有失憶啊,阿離,師父好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