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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差?」鍾燁知道裡面的勾當,只怕欽差到了衛黎省會被各種套路矇蔽了雙眼,「朕剛從青縣回來,這份彈劾的摺子是顧良親手交給朕,哪位欽差比朕的眼睛更厲害?」
銳王啞口無言。
鍾燁鳳眸掃過銳王與簡青霜:「淳安府出現這種事情,與簡相和衛黎省巡撫脫不了幹係。簡相罰俸三月,至於衛黎省巡撫——看在他是皇叔舊日門生的面子上,朕罰俸一年,暫時不革他的職。」
銳王知道鍾燁是給自己面子,可這面子也不是那麼輕易得來的。
鍾燁也不是什麼善人。
他趕緊道:「衛黎省巡撫張修既然失職,還望陛下嚴懲不貸,即便他是臣的舊日門生,當他做出對朝廷虧損的事情時,臣不會有任何偏袒。」
鍾燁冷冷一笑:「接下來朕會給他新的差事,看他能不能辦好這個差事。烏仁罷免抄家,顧良在青縣做得不錯,可見是個人才,暫時讓他接任烏仁的職位,先考察三個月,如果顧良做得好,就繼續在淳安府知府的位置上幹下去。」
銳王心中一凜:「是。」
鍾燁揮了揮手:「你們都退下吧。」
秋夜涼風滲人,銳王身上的蟒袍與簡青霜身上的紫袍都被風吹了起來。
銳王閉上眼睛:「一個七品知縣,居然將事情鬧到了皇上這裡,他真的是——」
活膩了。
就算升為了從四品的知府,銳王想要殺他,還是像殺雞一樣輕鬆。
簡青霜搖了搖頭,他嗓音嘶啞:「王爺不要輕舉妄動,衛黎省已經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陛下整頓吏治的心思昭然若揭,您如果陽奉陰違和他對著幹,只怕——」
銳王明白這個道理,但他心裡還是不舒服。
夜深人靜,鄭如便伺候鍾燁去歇息了,鍾燁被宮人伺候著更衣,屏風外跪著些身著暗色衣袍的侍衛。
他漫不經心的問道:「最近京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侍衛道:「誠王動作頻頻,聽說和郗修遠的婚事有關。」
鍾燁很久沒有見過郗修遠了,他記得這個年輕人。這是鍾燁欽點的探花,文辭精妙為人也玲瓏剔透,和誠王這個大老粗截然不同,他覺得郗修遠將來能出入內閣得到重用。
各大家族的聯姻麼——鍾燁也會插一手進去,避免勾結生事:「哦?可有了意中人?」
「起初是劉閣老家的千金,後來沒成,估計沒有看上。」侍衛道,「現在可能想了解了解宮裡的公主。」
鍾燁對宮裡的幾個公主都漠不關心,他素來薄情,彼此不是一個母親生的,宮裡這麼大,他們從小來往就不多。
公主大了要出嫁,嫁去郗家也行。
鍾燁衣物換好了,鄭如讓屏風外的人都退了出去。
燻爐裡點的是安息香,香氣裊裊,此時還沒有燒地龍,金碧輝煌的寢殿裡是冰冷的,到處都是冰冷的氣息,鍾燁露在錦衾外的雙手冰冷瘦長,淡藍色的青筋十分明顯。
他在高處不勝寒,此時尤為懷念郗池。
龍塌太寬大了,郗池還沒有睡過這裡。
在真正的權力面前,烏仁也是個小魚小蝦,皇上動手的速度遠遠比銳王想像得要快。銳王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給烏仁打聲招呼,讓烏仁銷毀某些官員來往的信件。
他只見一群身穿盔甲人高馬大的侍衛突然衝進府衙之中,為首之人拿著金令,府衙裡的官吏全部被按在了地上,接著為首的侍衛才讓烏仁跪下,將聖上的聖旨唸了一遍。
烏仁頭腦昏昏沉沉,只聽得侍衛訓斥自己「生性貪婪」「為官不仁」「魚肉百姓」,然後自己的官職就沒了,甚至還要被抄家。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由於是皇帝這邊動手,壓根不給他官官相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