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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紙婚
◎他說,我總怕你在外面吃虧◎
在這麼個憂患的早上,於祗侷促著一雙手不知該往哪兒放,心情實在有些複雜。怎麼放都避免不了和江聽白親密接觸,她權衡再三下,最後像哥們兒一樣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是提早想好了退路的,如果江聽白在這個時候醒過來,她就說她是把她當兄弟。
反正陳晼說過,兩個人做夫妻的年頭久了,就和戰友一樣。到最後連肢體接觸的興趣都沒有。
但於祗覺得自己和她的情況又有點不同。
她不是不想有,而是真不敢有。
於祗調整好了姿勢又開始努力復盤昨晚的情形。
好像從她被攙進酒吧起,一系列的記憶就錯亂了。
她想起來的也都是些破碎的片段,一幕接一幕的,像電影學院不及格的學生剪輯出來的蒙太奇似的場景變換,看都來不及看清。
但都有江聽白冷峻的面容浮現在光影裡。
一下子是他揉著她在浴室的洗漱臺上,鏡子裡倒映出她散亂不堪的長髮,和瑩白如雪的臉上升騰起如火如荼的紅暈。
而身後的江聽白眼底漆黑一片。
又一幕是兩個人跌落在純白無瑕的羊絨地毯上,同樣袒誠的身體,四肢纏絞在一處倒比這地毯還要見幾分玉色。
這玉也是攜了人的體溫的,從指尖傳到耳根,直燙到人心裡去,也許還有不見天日,躲閃猶疑的慾望,只分不清是來自她自己,還是江聽白。
江聽白其實早已醒了。
他在新加坡三年,每天只睡不到六個小時,就連早餐都端到高層會議上吃,他頑固的生物鐘不允許他懶床,即使昨夜過得很荒唐。
但他就是想看一看,於祗醒過來發現她自己緊挨在他懷裡是什麼反應,顯然她生疏又不安。
很快。
於祗的手機在床前凳上震了起來。
她的身體雖被江聽白箍著,動彈不了,但不妨礙她腦袋左搖右擺。努力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江聽白假裝翻了個身,暫時鬆開了她,於祗如得了特赦一般匆忙爬到床下,隨便扯了件地上的襯衫遮住上半邊,她摁下接聽鍵,「吳逍?」
吳逍有些怕挨罵,「於律,lt的材料在你那兒嗎?我今天要去法院立案,昨天好像落你車上了。」
於祗正愁找不到理由晚些去律所,「沒事,我去。」
吳逍撓了撓頭,「這種小事情怎麼好讓你親自去啊?您是嫌我太笨?」
哎喲喂。
現在的小夥子真叫一個脆弱,就這還高考狀元呢,對自己是半點兒信心都沒有。
他要能有江聽白八千萬分之一的自戀,於祗也不必又教業務又當心靈jsg導師了。
「不是,lt的案子它比較複雜,」於祗耐心地解釋說,「我也要去辦點別的事,正好。」
吳逍看了眼於祗辦公室裡坐著的明艷女高管。
「還有啊姐,」他捂著話筒走到電梯邊說,「顧小蝶又來找你了,還是為榮總的正室當眾潑她泔水的事情,她要你立刻來見她。」
於祗本來就心煩,「那你告訴她,就是她家的小時工,也不可能召之即來。」
吳逍最佩服他師傅的一點就是,於祗可以氣定神閒又遊刃有餘地面對所有難纏的客戶,而且她永遠是一副溫柔的語調。
那種字裡行間的頓挫感,和別人模仿不來的節拍,有十足春風融雪的花腔。
於祗剛放下手機,就聽見床頭傳來一聲嗤笑,她抬起頭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