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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謙見女兒的模樣,像是心生了退卻之意,忽地福至心靈,便溫和地鼓舞道:「扇扇想想,要是上了學,就可以結實許多同窗的小姑娘們,且你不是最喜歡你阿徵哥哥了麼?許徵他的功課便做得極好,他的老師沒有一個不誇讚他的呢。」
柔止愣愣道:「那我讀書後,也會同阿徵哥哥一樣厲害麼?」
華謙不意她居然有此野心。
皇太子據說六歲成賦,驚才絕艷,被先帝問古今治國之策,都能對答如流,更兼字畫雙絕,自幼便是公認的神童。後來孫貴妃也想效仿著給自己的九皇子營造聲譽,可在清醒人眼中,便是東施效顰、畫虎類犬了。
若說這樣的皇太子早晚成為一代英明君主,只怕無人懷疑——只可惜,孝懿皇后過世後,一切便都生了變數。
華謙定了定神,微微笑道:「扇扇是最聰明的,讀過書自然會很厲害。」
他這當父親的一句玩笑話,便被柔止記在了心裡頭。
翌日,許徵便在院子裡等來了睡眼朦朧,兩個丫髻都有些歪歪扭扭的華柔止。她白嫩臉蛋上還都是朦朧的睡意,穿了身緹色的儒裙,整個人像一顆圓潤芬芳的橙子。
小橙子撲到他跟前,扒拉著他的腿,揚起小腦袋笑吟吟地問好:「哥哥,你看扇扇的新衣裳好不好看!」
林氏疼女兒,一個季度給她裁的衣裳便有幾百套,許徵幾乎都沒怎麼見過她身上出現重複的衣服,這會兒便打量了一眼,哄道:「好看的。」
柔止便伸出手,許徵還沒回過神來,便見小丫頭的胳膊伸得老高,紅撲撲的小臉仰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許徵這才回過神來,略顯生疏地抱起了她,放到自己的腿上。桌上早就擺滿了她那天說好吃的各種早點,柔止咬了一口棗泥蓮花酥,小臉鼓鼓的,還說:「哥哥,阿爹說,我讀了書,也會同哥哥一般厲害。」
許徵倒不奇怪。京城裡頭貴族女眷讀書者不在少數,同男子並無區別。他「嗯」了一聲,只說:「讀書是好事,你不怕辛苦就行。」
這話卻同林含瑛說的一樣了。
柔止垮起小臉,「可是昨兒三姐姐還同我說,那個女先生好兇好兇,教過皇后娘娘的,平日裡,要打人的……」
許徵微微揚了眉毛,道:「那女先生姓什麼?」
這點柔止卻答不上來了,倒是一側的白露還記著,上前蹲身行禮道:「奴婢聽了一嘴,彷彿是說姓佟的。」
姓佟的,又教過皇后,想來便是那位佟女先生了。許徵曾在母親身側的侍女口中聽過這位女先生的名號,只說性情極為古怪,孝懿皇后年幼時便得她教導一直到出閣,是個不畏強權的人物。聽說孝懿皇后逝世後,她還曾回京奔喪過,不過許徵那會兒病著,也沒有見過她。
許徵略思索了一番,才低頭同柔止道:「扇扇想學,便不能怕吃苦。先生只會在你犯錯時責罰你,並不會對你吹毛求疵。」
他拿夾點心的筷子沾了一點兒茶水,送到柔止懷中,柔止舔了舔,小小的臉皺成一團:「呸,苦的!」
許徵道:「友直、友諒、友多聞,益矣,如這茶水雖苦,可晨起混沌,須得一盞釅茶來醒,朋友尚且如此,做老師的便更要嚴格。」
柔止看了看那盞濃茶,又看了看許徵。許是她呆呆的樣子有些可愛,許徵看向她時,眼中頗有幾分柔和與鼓勵。
她仍然遲疑:「可是大伯孃還說,女先生很是挑剔學生,萬一我去了,不能被她收下,那三姐姐又要笑話我……」
許徵捏了捏她的臉蛋,打斷了她的顧慮,他道:「扇扇若是勤勉好學,佟先生定會收下的。至於無關緊要之人的風言風語,不聽也罷。」
柔止似乎被他的話語所打動,用力地點了點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