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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國公抬首,望了望一側方才為九皇子說話的官員們。許氏一族慣出武將,昔日領兵打仗,戰功赫赫,如今豊朝江山,原本一半該當姓許,許國公這一眼,足以叫許多心懷鬼胎之人背後生出冷汗。
許國公道:「微臣自知失禮,自請陛下重罰。可這訊息太過緊要,微臣卻不得不說——今日一早,微臣接到了太子殿下的手信。」
此言一出,舉座譁然。有人欣喜若狂,也有人悵然失意。
皇帝倒還不慌不忙,只說:「哦?那他現在何處,為何不回來見朕?」
許國公望著這會兒又開始裝出父子情深模樣的元熙帝,心下冷笑,面上卻只極盡焦慮委屈:「太子說,他那日掉落山崖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險些喪身於山林豺狼之腹,好在為好心人救起,養傷良久,終於尋見了契機,叫人給微臣帶信……」
這話經不起仔細推敲,眾人愈是琢磨,便愈是心驚。
皇帝亦然一驚,瞧著像個心疼兒子的好父親:「光兒如今正在何處?朕這就命金吾衛前往迎接!」
至此,另立皇儲一事,算是不了了之。
……
不日,宣寧府外,跋涉而來的金吾衛沉默以候。
許徵近來愈發愛擦他的那柄長劍,金吾衛將軍在他跟前等候良久,卻見太子手握軟布,除卻擦劍外,並不看自己一眼。
「孟將軍,」太子緩緩地道,「你可知此劍之名麼?」
孟將軍怔然搖頭,不明太子之意。
文琢光道:「此劍名『青鋒』,我母親昔日隨父兄在外時,常佩此劍,後來她入主中宮,這柄劍也就被深藏起來,一直到她逝世,方才被我尋出。」
孟將軍忽地也想到了當初的孝懿皇后。他曾同許老國公在戰場上並肩作戰,那會兒如今的許國公還是個世子,人人都稱呼他做『大公子』,卻唯獨稱呼孝懿皇后為「少將軍」。
可惜,當初那個他們的少將軍入了深宮,也不過是弱水三千裡頭的其中一瓢,終是紅顏作枯骨,芳魂隨花去了。
「我母親性子極善良柔軟,當了皇后之後,也不再如曾經那般殺伐果斷,」文琢光說,「不然她也不會吃那麼多苦。我也不會吃這麼多苦。」
孟將軍不知怎的去接這話。他想同這少年說,當日孝懿皇后嫁給皇帝是她心之所願,可這話如今講來實在可笑。
「走吧。」太子起身。
孟將軍下意識地跟在了少年身後,他看見滿屋的東西都還在,不由遲疑說:「殿下不需收拾東西麼?」
文琢光道:「孤在此處不過暫住,沒有什麼好帶的。」
孟將軍道:「那……宣寧知府華謙處,殿下預備如何呢?」
文琢光似乎是笑了一下,只是反問:「皇上預備如何解釋孤這一年多的失蹤?」
孟將軍結結巴巴地道:「皇上、皇上說,殿下失足掉落懸崖,為山野農夫所救,現如今才被找回……」
文琢光便道:「既如此,皇上想來不預備叫天下人得知太子為何會被禁足,又為何會掉落懸崖,孤在華家居住之事,也不足為外人道了。」
孟雲會意,不再提華家之事。他目送著太子遠遠走出華府,身後的善豐緩緩閉上清輝院的大門,卻未曾落鎖。
至此,這清輝院又如先前一樣,空餘滿院寂寥了。
……
柔止在學中,聽著佟先生講時政。
佟先生說:「今上與孝懿皇后少年時相識,許家乃先帝肱骨重臣,世代忠良,而孝懿皇后年輕時亦隨父兄報效家國,至於桃李年華,方才回京待嫁。」
女孩兒們皆是驚呼道:「以許氏大族,女子竟有過二十而未出嫁的?」
佟先生緩緩地道:「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