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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飯菜都擺上來,柔止卻又無心用飯了。
她望著外頭漸漸掛上的明月,臉上有些沮喪——那三日之約,如今已超了個把時辰了。
她匆匆忙忙吃了兩口,便提著裙子跑回院中,林含瑛在後頭無奈地搖搖頭,問華謙:「你這女兒一顆心都被太子殿下勾走了,真的沒事麼?」
華謙樂呵呵地道:「她還不通男女之事,只當太子殿下是兄長,太子殿下也將她當成妹妹,你別多想。」他吃完了,也匆匆往書房趕去,徒餘林含瑛在後頭無奈地嘆息。
華謙一入書房,便見一身玄紫的青年立在燈下,聽見他的動靜,緩緩地回過頭來。
太子年少時便極美貌,如今年歲漸長,那些青澀退去後,唯餘清冷端然,翩翩如玉。華謙先前視他如子侄,見他這般,便笑著行禮:「太子殿下。」
文琢光示意他免禮,旋即又開口道:「華伯父,孤今日來此,是為了柔止之事。」
「殿下請說。」華謙迎他入座,又親自為他斟茶,莞爾道,「柔止今日晚飯時便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想來也是在等殿下去見她。」
文琢光想到柔止,眼中笑意微生,旋即便說:「今年國子監女學重辦,其中講師皆為大家,她進去讀書正好。」
華謙不由驚訝:「晚飯時,她才同臣提了此事。」
文琢光也是訝然,旋即道:「既如此,孤便著人安排。」
他一貫寡言,如今親自來見華謙,乃是敬重他是長輩,寥寥說了幾句話,便要告辭。華謙送他出去,又給他指路,十分關切地道:「扇扇的院子在那頭。」
文琢光走著之間路邊花木扶疏,等到了柔止的院子裡,便聽四下寂靜無聲,如今夜色漸濃,她屋內點了燈,外頭只有一個小丫頭打著瞌睡。
文琢光到了門前,輕輕叩門,裡頭很快就有了動靜——
柔止沒好氣道:「我知道了,這就睡,不等了!」
她有些生氣的將等人時寫的那些大字給揉成一團,丟到地上,嘴裡只是喃喃地說:「大騙子!」
後頭卻忽地傳來青年有如冰淬過的聲音,他聲音略帶笑意:「嗯?怎麼騙你了?」
柔止猛地回頭。
文琢光便站在她身後,他頎長挺拔的身子略遮住了身後桌上的燭火,在她身前留下大片的昏暗。而太子殿下俊目修眉,衝著她伸出了一隻手——
柔止不解其意,歪了歪頭,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文琢光嘴角含笑,拉了她一道,站到了桌前,垂眸看著她寫的字,半晌,搜腸刮肚地想出一個形容詞:「唔,這些字寫得真是……別出心裁。」
柔止:「……」
她臉上一瞬便暈紅一片,趕忙一把推開他,擋在了桌前,心虛氣短地道:「你不許看。」
文琢光溫聲應了好,轉身坐下了,瞧著少女眼波漾漾,欲言又止地瞧著自己。她將自己寫的那些字窸窸窣窣地收拾了,轉過頭來時,所佩戴的鬱金色披帛已是鬆鬆垮垮,文琢光便叫她近前來,抬手為她理了理披帛,問她:「怎麼了?」
柔止說:「你遲到了一個時辰。我們三天前是在傍晚分開的,你今日來遲了。」
青年一怔,旋即有些哭笑不得,到底還是順著她,溫聲道:「好,我下次一定守時。」
她這會兒方才像是氣順了些,板著的臉也緩和下來。文琢光見狀,便復又站起身,拉著她到了鋪好宣紙的桌前。
「你幼時就由我帶著寫過字的,」他捲起了廣袖,看向眸子裡頭滿是赧意的少女,笑了笑,「你天賦極佳,可這些年過去,字跡怎麼反而沒有長進。」
柔止被他帶著,站在了桌前。桌上毛筆墨跡未乾,她在他的責備下,復又拿起了筆,正想再好生寫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