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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她相比,陸憐生則是心事重重,雖然有一搭沒一搭地陪劉雪薇聊著,然而大部分的時間,陸憐生的全部心神還是用來回憶十一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難道有什麼十一年後再相見的約定嗎?為什麼是十一年,一般不都是取整數麼?」陸憐生心想。
由於是劉雪薇帶路,她們並沒朝相親角的方向走,而是沿著公園內的小徑一路上了後山。
兩人爬了數百階的臺階,到達後山山頂的涼亭。走入涼亭後,劉雪薇說了一句:「真是好久沒來這裡了。」
陸憐生隱約想到了什麼,於是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山崖的邊緣——大半座城市鋪展在腳下,細窄的道路在樓宇的縫隙間忽隱忽現,如同這座城市的掌紋。
開闊的視野似乎也讓陸憐生的思路變得清明,她終於記起了劉雪薇所說的「十一年前的事」。
那時她們剛剛入學,經過了軍訓、團建、迎新晚會等一系列爛七八糟的校園活動後,終於在入學的第三個月,首次擁有完整的週末。
她們決定出去浪浪,然而作為剛上大學的窮學生,兩人都沒什麼閒錢,動物園、櫻花園、植物園的門票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她們也就只好坐著公交來到了免票的中山公園。
兩人在公園繞了整個上午,最後爬上數百個臺階,來到後山的山頂,彼時她們的腳下還沒有這麼多的高樓,甚至連那的幾座高架橋都還沒有開始修建。
那個上午,自小生活在這座城市的陸憐生感到疲憊和無聊。劉雪薇卻是興奮不已,她離開了父母,來到一個嶄新的城市,人生第一次完全掌控了自己的生活,那時的她踩上涼亭內的石桌,竭盡全力地讓自己站得更高,之後她就朝著遙遠的前方竭力地呼喊。
陸憐生說:「你那時在這兒傻傻地喊,我們的新生活開始啦!」
劉雪薇笑了,多年未見,她們都有了許多變化,然而那些屬於共同的記憶,就如同她們嘴角上揚時的弧度一樣,始終沒有改變分毫。
一隻纖細的胳膊環住了陸憐生的肩膀,陸憐生側頭看向滿臉笑容的劉雪薇,她以為劉雪薇要跟自己說些傷時感懷的貼心話,然而劉雪薇卻只是看向遙遠的前方。
——山風兜了個大彎,把十一年前的那聲大喊帶了回來,像是子彈上膛一樣,送入劉雪薇的喉嚨。
於是她高聲呼喊:「我的新生活開始啦!」
如同十一年前時那樣。
第33章 意外
一整個下午,劉雪薇都在誇讚自由的美好,就好像她並不是結束了一頓婚姻,而是剛剛從監獄刑滿釋放。她反覆控訴著婚姻帶來的種種弊端,彷彿始終單身的陸憐生才是那個真正的人生贏家。
陸憐生越聽越覺得刺耳,總感到從劉雪薇口中說出的話,有一種「鮑魚龍蝦海膽嘌呤太高,我還是羨慕你們這些每天吃青菜豆腐的人呢」的感覺。
陸憐生試探性地問她,為什麼會跟李浩然離婚。
劉雪薇一怔:「我剛剛都白說了嗎?」
陸憐生連忙搖頭:「我是說具體的原因,不是那種婚姻哪裡哪裡不好,單身哪裡哪裡特別好,不是那樣泛泛的理由。你們談了這麼多年,突然要分手,總該是因為個人的原因吧,哪怕是性格不合,無法接受對方的生活習慣之類的。」
劉雪薇想了想,說:「這些都有吧,我上次不是說了麼,我們好久都不說話了,就一直湊合著。其實也不知道是在湊合著什麼,兩人掙得也都差不多,誰也不圖誰的錢,又沒有孩子。一直沒有離婚反而才是件很奇怪的事。」
陸憐生問:「那是誰提出來的?」
劉雪薇說是李浩然,陸憐生的心就是一緊。
劉雪薇又說:「其實我很早就想過這些,只不過在我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