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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在這樣的家庭,路凜洲會養成那樣的性格倒也不奇怪。
路城見他斂眸不語,志得意滿亮出一個笑:「我也不會讓你空著手走。這張卡,還有這裡的孩子,你挑一個再走吧。」
裴煜眸光陡然沉了下去,轉身便走,立刻有一名黑衣保鏢將他攔下。
身後又傳來男人的聲音:「反正,你纏著誰都行,只有路凜洲不行。」
「我沒有纏著他。」裴煜看著眼前絕非善茬的保鏢,猶豫半晌,總算回了一句,「……是他不讓我走。」
語畢,包間大門在眾人驚愕的目光被大力撞開,一隻青筋怒綻的手輕易撥開魁梧的保鏢,將來人面容展露。
是一張與路城頗為相似的年輕面孔,但不帶分毫令人不適的狎暱意味。
每一次,哪怕情|欲在眼底肆虐,面上仍凝著薄薄一層不化的冷霜,就連粗急的吐息和狂亂的心跳都是壓抑而剋制的。
並不惹人厭煩。
甚至極其具有傳染性,裴煜心想。
可此時,那副冷峻的眉眼鋒利如刀,渾身戾氣有如實質,沉沉視線如烏雲壓來。
「你再說一遍?」
路凜洲一字一句,彷彿要把每個字都拆分嚼碎在嘴裡。
裴煜定定回望著他,平靜的眼眸映出一張幾近失態的臉。於是他斂下眼睫,又看到路凜洲因緊攥成拳而筋脈暴突的手背。
比起躲避近在眼前的危險,他更急於為自己的視線找到合適的落處。他不知道該如何表現,才能讓路凜洲更好受一些。
他並未動身躲閃,甚至沒有一句多餘的解釋,可預料之中的狂風驟雨沒有到來。
他再次抬眸,路凜洲早已別開了臉,額角青筋綻開,連腮側都繃出了明顯的淡紅血管,下頜線削薄鋒利得像刀刃。
割得眼睛生疼。
半晌,路凜洲繞過他走入包間,帶著所有火氣一起偏移了方向。
裴煜不打算參與父子倆的事,還沒展現出想從大門出去的意圖,一隻手先從身後橫過來,牢牢攥住他手腕,寸寸收緊。
裴煜受力回頭,可路凜洲仍背對著他,讓他再看不見任何瀕臨爆發的情緒。
路凜洲拉著裴煜,又往包間裡走了一步,逼近沙發上的路城。
他不再忍耐,語調卻平靜下來,隱含著風雨欲來的危險:「路城,你再說一遍?」
裴煜聞聲,怔怔地轉過身。
路凜洲連分給他一眼都不願,手上的力道卻不減反增。
裴煜也不多言。
而心裡再清楚不過,那句話,他想問的分明是自己。
至於路城,他壓根不清楚路凜洲在外面聽了多久,想讓自己再說一遍的究竟是哪一句話,但他心裡門兒清,無論哪句話都不適合再說一遍。
而且,哪怕他察言觀色的本領在震驚中宕了機,雙目僵直放空,仍被路凜洲發散出來的怒火激得渾身戰慄。
路凜洲一步一步靠近他,緩慢地折磨著他的神經。他恍惚的視線慢慢聚焦到被路凜洲護在後方的男人身上,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下了巨大的錯誤。
裴煜則低眸看向那隻因用盡全力而顫抖的手,以及自己被掐得血流不暢的手腕,忍著痛一言未發。
比起護著他,路凜洲的目的顯然更在於制住他,以防他偷偷離開。
「我等會兒再跟你算帳。」
路凜洲仍目視著路城,他身後的裴煜卻側了側臉,更為清晰地聽見了下一句警告,「現在,別惹我。」
裴煜猜測這話的意思是不準自己離開,眉頭卻無端顰起,錯誤的判斷也在幾秒後得到了證明。
伴隨著男男女女的驚呼,腕上一空,路凜洲毫無徵兆沖了出去,一把拎起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