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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相》作者:秦君隱【完結】
簡介:
當年是薛繼執意入仕,一朝入仕,步步為營。
猜忌與權謀,親友與對手,相愛,相殺,朝堂之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又能倖免?
其中齷齪……不可說,不可說。
薛繼 字清之
陳紹 字介安
第1章 庚和十七年
秋後落了滿城楓紅,枯枝殘葉鋪了一路,道路兩側擠滿了百姓,而遠遠傳來車輪轆轆輒過的聲音,喧鬧聲歇了,都爭先恐後朝那兒望去……仔細一看,是囚車。
「你瞧!囚車上那不是薛相公麼?」
「衣服上還有血跡,怕是受了重刑啊!」
「聽說是犯了大事兒,朝廷給判了二十大罪,城門口還貼著呢!」
「誒我聽說會審判他腰斬,這也忒狠了……是仇家才幹得出的事兒吧!」
「薛相公是好人啊,這其中必有冤情!」
「說話小心點兒,官家的事哪輪得到你嚷嚷!」
薛繼身披白衣盤膝坐在囚車上,原是最廉價的粗麻織衣,偏生在他身上穿著就襯出了風流氣。
他倒是一身傲骨,若非血跡艷得扎眼,他這模樣哪兒看得出是受了重刑。
底下議論紛紛,薛繼又怎會聽不見?他只是無暇顧及,也無言可說。
他那雙清澈的眼放空了,沒了以往的神采,直愣愣地對著前方,絕望的痛苦壓迫著心絃,惹得人幾近昏厥。
薛相公?丞相?
他薛繼也曾顯貴一時,受盡榮寵,而今水月一空……
他幾乎記不清了,這一切是從哪裡開始的呢?
庚和十七年冬;
冬天來了,江陵城裹了素衣。小橋下流水凝成了冰,城中孩童結伴在上邊戲耍,橋頭更是熱鬧,一張榜上貼著喜報,紅紙黑字兒好不惹眼,打頭的便是城東薛家的小公子薛繼的大名兒。
了不得,這是秋闈放榜了,榜上有名的都是中了舉的,來年春水東流去,新枝抽芽叢生青翠,背上筆墨書卷便可入京會試,若能再金榜題名可就真了不得了,拜官入仕,前途無量啊!
方過晌午,日頭正盛,訊息已經傳遍了江陵,薛家門前來的都是道喜道賀的近鄰,直至夕陽垂暮仍未絕。
「夫人好福氣,得子如此,終養可無憂啊!」
「哈哈哈,不足道不足道,中了個舉人而已,又不是什麼狀元探花郎,您莫誇了,這娃尾巴都翹天上去了!」
「嚯喲,舉人還不厲害?若是我家小子能及薛公子半分,我這就宴請全江陵!」
「這說的,是我們不是了。今兒咱家老爺不在,改日,改日必定擺酒!」
常氏費盡了口舌與人嘮了一下午,好不容易門前清淨些,天邊已依稀可見月色,疏風習習,星光淺淺,入夜了,卻還不算完。薛府大門才關上,還不足一炷香的時辰,又傳來了叩門聲。
「嗨喲這麼晚了,這還沒完了……」
縱是常氏名門閨秀,這些年替薛堯忙裡忙外出了名的好性子賢內助,也經不起今日這麼多來客。
眼見著天都黑了,官府衙門這個點也是要關門歇息了,怎麼這小小的薛府還不得消停了!
「弟妹,是我!」
好嘛,這聲音熟悉了。
正巧了薛繼打書房出來,聽見這聲音噁心得眉頭一皺,暗自面朝牆根啐道——「什麼東西,一個姨娘也敢亂攀妯娌。」
門外這位也是個人物,人家當年是天青院的頭牌兒,據說姓於,打小跟著學崑曲,改了藝名喚作水鶯兒,攀上了陳家這麼個金主,陳遊喜歡喚她藝名,她便不曾復用原名。
陳遊經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