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5 頁)
王,他們在蕭蕭草原彼此仇視,彼此凝望。
看來在林琅敲門之前這裡已經作為戰場開火多次了,房間裡的氣壓低得人透不過氣。杜寅歌沉默良久,終於緩緩抬手指向房門,一字一句地說:“那你就給我滾!馬上滾!”
***
林琅是在一棵道旁樹下找到杜燃的。
她費了好一番功夫,先沿著酒店牆根轉一圈,未果,然後慢慢踱回磚鋪的人行道發愁。十一點多了,昨天下的雪還沒化,走上通往酒店的臺階時她差點滑一跤,索性停穩了歇一歇。回頭望向燈火輝煌的長安街,才發現樹下的杜燃。
沿街這一排也不知道是什麼樹,光禿禿的只剩枝丫。他倚靠樹幹,夜裡看去像一團墨色的陰影。林琅試探著出聲:“杜燃?”他沒答應。
靠近時聽到他牙齒碰撞的聲音。剛才跑得匆忙,他身上只罩了件羊毛衫,站在天寒地凍的街邊抖個沒完。林琅去拉他的手,僵硬,還涼的嚇人。
“不……我不回去。”他哆嗦著,面色卻平靜。
林琅牽著他,“是去我那裡。”
***
杜燃被林琅推進浴室洗了個澡。他洗好坐在沙發上,林琅給他倒一杯熱水,又披上一塊毛毯。他先前烏青的嘴唇漸漸紅潤,臉色也好多了。
林琅從浴室拿電吹風出來,聽到他乾涸的聲音:“他真是喪心病狂。”
下午杜寅歌帶杜燃去拜訪師兄梁簡之。
師兄難約,杜寅歌找了好多次都沒碰見人。後來還是聽秘書說他這幾天為比賽奔波,只有週四下午有空。三年前梁簡之從系主任升至副院長,仕途一片大好。知道他愛喝酒,杜寅歌特意拎了兩瓶茅臺。
去之前杜寅歌換了一身不知從哪裡找來的黑色舊大衣,領子皺巴巴的,袖口磨出了線頭,說是求人辦事總不好穿的太光鮮。
路上的積雪還沒化,杜燃磨磨蹭蹭地跟在他身後。腳下那雙褐色的牛皮鞋鞋底打滑,他不時一個踉蹌,張開手臂保持平衡。有幾次下意識伸手想抓住前面杜寅歌的衣服,但手指曲了曲終究還是收回。為了防滑他步子漸漸慢下來,與杜寅歌拉開越來越大的距離。
但走在前方的人對此一無所知,他一次都沒有回頭。
一次都沒有。
梁簡之在家中好整以暇地等著他們。說“家”也不準確,是學校過去分給他的職工宿舍,幾十平米的一居室。北京灰大,可屋中各處纖塵不染,窗邊玻璃瓶裡的富貴竹枝葉舒展,十分精神。
“嫂子真是個勤快人。”杜寅歌乾巴巴地笑。
師兄雙眼微眯,“偶爾整理。”
雖然年過半百,但保養得當的梁簡之彷彿並未經受歲月腐蝕,沒有贅肉,沒有橫紋,挺直身板襯衣齊整地收進腰帶裡。與他面對面坐著,反倒襯得杜寅歌老態一些。
杜燃沒坐下,靠沙發站著看向窗外,忽然聽到梁簡之低沉的嗓音:“六年不見了啊,上次你們來考試也沒回學校逛逛。”
“時間緊……嘿,上次時間緊。”杜寅歌侷促地笑。
這說的必定是小升初那年來考Y校附中的事了,杜燃不耐煩地瞟去一眼,不想對上一雙含情帶笑的眼睛,心裡咯噔一響。
“杜燃是吧?行啊,早知道他這麼出眾,那年就要了,幹嘛等到現在呢。” 梁簡之調笑著,給杜燃倒了杯水遞去,“來,喝點水。”
杜燃接過杯子的一剎手背被他輕輕摸了一把。太快了,快到他不可置信地看過去對方早已撤回目光。他頓時明白那是個什麼樣的人,內心經受著一次次堪比彗星撞向地球的衝擊。
“……聰明,琴拉得不錯。”杜寅歌舔著嘴唇上的死皮,擠牙膏一樣艱難地翻找杜燃的優點。
梁簡之笑笑,一句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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