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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老師一噎。
畢竟是孩子的家長,他們為人師表,即便同警官說,也沒能直接喊「酒鬼」老楊倒是直接。
大胡老師訕笑道:「這孩子特別不容易,平時很懂事,我們之前也想過要不要報警,但就是很擔心……」
「這種情況你肯定要報啊,不報警怎麼辦,就讓他打麼?」老楊稀罕道。
大胡老師:「我們也知道這樣不對,但就是楊警官,這種情況它有它的特殊性,孩子這麼小,管不了一世的對吧?」
老楊懂的,大半輩子警察了,當然知道家務事最難斷,也明白警察在這種事上的侷限性。
「這事確實麻煩,但多一方知道總比少一方知道來得要好。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回頭你來找我備個案。」老楊擺擺手,隨即從口袋裡抽了根煙出來,又多瞥了教室裡的邢刻一眼,扯唇沒什麼感情道:「命可真苦。」
「……哎。」大胡老師不是特別贊成地應了一聲。
老楊懶得分辨他的情緒,跛著腳走了。
大胡老師送了一小段路,轉頭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身後站了個小孩。
穿著鵝黃色的小棉襖,胖乎乎的,顯然就是許拙了。
大胡老師一愣,從許拙的表情判斷出他應該站在這挺久了,也聽見了他和老楊的對話。
整個陽明幼兒園,要說除了他們這些老師,誰最關心邢刻,那當屬許拙了。
平日裡的小動作老師都看在眼裡,這一次元旦結束,邢刻帶著傷來學校,許拙還偷偷難過了好一會兒,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的那種。
這孩子心腸特別柔軟,也格外的善良體貼。大胡老師擔心許拙聽老楊說邢刻命苦,心裡會難過,忍不住蹲下來想同他聊一聊。
卻不想他才蹲下去,許拙便抿了抿唇,喃喃道:「大胡老師呀。」
他今天精神狀態不是特別好,頭髮都是蔫吧的,眼睛看著像無辜的小狗:「剛剛警察叔叔那樣說……」
大胡老師連忙道:「出出啊,你聽老師說。」
許拙道:「是不是說明,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人關心阿刻哇?」
大胡老師一愣。
「阿刻是出出的朋友,但是出出都保護不了朋友……」許拙一癟嘴,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他今天就是因為這個難過的。
許拙剛開始重生的時候,沒有那麼瞭解邢刻現階段的家庭情況,所以他把邢刻幼年時的困難度想低了。
第一次見到邢刻臉上的傷口時,許拙都沒有立刻意識到家暴這種事發生的頻率可以那麼高,要知道,邢刻可只有五歲啊,如何下得去手的?
直到那天在走廊上見到邢東海,節後又看見邢刻臉上的傷,許拙才重新整理了自己的認知。
他蔫吧了一天,其實就是費勁想了一天。
結果卻發現他並沒有什麼好的方法能夠解救邢刻,邢刻只有五歲,他也只有五歲,他們加起來都打不過一個邢東海。妄論家暴這種事,也不是打過了邢東海就能解決的。
也是這時候許拙才意識到,世界那麼大,變數那麼多,一人之力實在渺小。哪怕重生一回,想要獨自拯救像邢刻這樣家庭的孩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這根本是一件艱難又漫長的事情。
唯一幸運的是,這一次邢刻有他的陪伴,有大小胡老師的耐心引導,就在剛才,好像還獲得了一位警察的關注。
那這是不是意味著,這件漫長又複雜的事情,接下來會注入更多人的力量,改變也就更值得期待?
「……沒錯出出。」孩子愧疚成這樣,大胡老師也心疼極了,摸了摸他的腦袋道:「這個世界上,確實又多了一個人關心邢刻,以後還會有更多。」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