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頁(第1/2 頁)

言思沒有再如一個被嬌寵長大的公主一般，驚慌害怕，反而目光深深，若有所思的看著陪她長大的瑕心。

她因懼怕親近之人爭吵，而從繁雜的宮務中脫身出來，可此刻，輕飄飄要人命的話語，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像極了狠毒老辣的刑吏！

&ldo;這是母后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rdo;

&ldo;公主，為何要走呢？&rdo;瑕心不答反問，&ldo;難道公主不幫忙就算了，還真要臨陣脫逃麼？&rdo;

言思收回了目光，依舊是不諳世事的天真純良，&ldo;瑕心姑姑高看我了，但見我常來往的言瑾便知，國事不通，我本就是個自私的公主，什麼都不會管！&rdo;

&ldo;公主？&rdo;

&ldo;這樣狠絕的心思，姑姑竟然敢如此想，就不怕死嗎？&rdo;

&ldo;如今長安不安，天下無天，血，又何妨流得再多些？&rdo;

&ldo;……從小姑姑帶我長大，從來沒想過姑姑開口要人命如此平靜淡定。&rdo;

&ldo;奴婢，出身椒房殿。&rdo;瑕心似乎並不害怕，似乎還有些驕傲。

但言思突然覺得瑕心看起來很危險，至於為什麼？哪裡不太對？言思說不出來，&ldo;我現在很好奇，你對我母后，到底是什麼感情？&rdo;

……

看著沉默低落的瑕心，言思也無暇多加警告。

只留下六個字‐‐&ldo;萬事與我無關！&rdo;

言罷不待瑕心再說什麼，言思轉身便快步上了車輦，絕塵而去。

待言思出宮後，除了與曹宗和衛不疑告辭，甚至連言瑾都沒有打招呼，就帶著田千城火速離京了。

&ldo;先去哪裡？&rdo;

&ldo;……先去……拜訪昌邑王！&rdo;

當然，這事，誰都不知道，也不會有人知道最沒存在感的公主，去做了什麼。

椒房殿這邊，沒有得到言思的應允，瑕心別無他法，只好遺憾返回。

再次入殿，聽到的卻是尹婕妤和李八子的聲音，&ldo;莫再說鉤弋夫人是個糊塗人，所以一路被人拽著就上來了，從卑微處起身的又何止她一個？我也是從底層爬起來的，再看看滿宮的人，一多半都是卑微處起身的，又有哪些個糊塗著被人拽拖到如此狠毒的地步？有些人天生便是壞的。&rdo;

尹婕妤冷哼道：&ldo;李禹殺虎的前因後果可是我親眼所見，沒有她在背後攛掇，陛下會突然命人提前放老虎嗎？那個出身高貴的侍中，不就是傍上了海西侯麼，當誰都不知道呢！&rdo;

聽著一切爭吵的衛子夫，只是神情專注的摩挲著言思送來的絹帛，她曾經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學習過如何種桑、養蠶、紡絲、染色、織絹

類似這上好的絹帛，曾經被製成衣服、香囊、錦被、榻墊

送給愛人長輩，送給兄弟姐妹，送給子孫兒女，寄託時時牽掛的關心，可如今，這絹帛，記的，卻是她兩個女兒的遺言！

是她的骨血，在世上唯一留存的東西。

&ldo;皇后？&rdo;下面兩個人驚撥出聲，齊齊圍了上來，&ldo;皇后你別哭啊！&rdo;

&ldo;是我說錯話了，我們只說服陛下，日後便是贏了，也不對鉤弋夫人下殺手了，都聽你的，別哭啊！&rdo;

兩個女兒死的那天，衛子夫沒有哭，下葬的那天，衛子夫也沒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