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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鵬接過茶,聞到一股茉莉花茶的香味,挺濃,當然也很燙,便順手放在桌子上,在房子裡轉著圈,然後一屁股坐在床上,笑吟吟地說:“你這地方挺簡單,不錯……你的傷很厲害嗎?住了挺久的院吧?怎麼在株洲住院啊,長沙的醫院要好一些吧?”
厲劍在椅子上坐下,點了點頭,又搖搖頭:“差不多吧,又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後來確實轉院了,主要是生活不大方便,需要人照顧。在株洲的話,不大好辦。”
歐鵬往後一靠,胳膊肘撐在床上,仍然在笑:“其實應該早點去看你。實際上我也確實打算去看你,長沙到株洲並不遠……不過在電視上看到你的光輝形象了,不知怎麼的,就覺得,你恐怕並不歡迎我去探病。說老實話,我也挺怕在大庭廣眾之下上演痛哭流涕感恩的戲碼。過了個把星期,我給你打電話……呃對了,你給我的名片上只有學校的座機。接電話的人說你沒有出院,說,呃,原話是:‘那是我們應該做的,不必感激。’對,就這樣。也許是不必吧。但是作為被打救的我,還是應該要感激的,是不是?所以又過了一個星期,我又打了次電話,還是給這裡。接電話的人說了類似的話,並且婉拒了我索要你的手機號碼的請求。我說,你們這裡的教育工作做得還真是不錯哈,每個人的覺悟都那麼高。”
厲劍皺了皺眉頭。接電話的是伍保國,也是退伍軍人。這句話不是套話。軍人應該做的,就是保家衛國。所有的老百姓,都是家人。雖然厲劍不能保證每一個軍人都是這麼想的,但是齊洪和伍保國,肯定都是這麼想的。只是跟這種沒進過軍營的人解釋也沒啥意思,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的誤解。
歐鵬直起身子,摸了摸下巴──自從那次死裡逃生之後,他就多了這麼個習慣──說:“還有一件事。嗯,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買保險,住院花了多少錢。但是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咱不能讓英雄流血還流淚是不?住院費什麼的,我來出吧,還有誤工費,呃,營養費之類的……哥們,至於精神損失費和青春……”
“你很輕浮。”厲劍打斷了歐鵬的話,臉上的神情越來越陰冷:“我有買保險,保險公司賠了錢,還有政府也有補助,我也有醫療保險。”厲劍站了起來:“那個是我應該做的……信不信由你。”
歐鵬往後挪了挪,背靠在牆上,玩味地看著厲劍笑,露出更為輕浮的表情:“哥們別逗了……是真的,我誠心誠意的。不管多少錢,那錢總沒有我的命要緊吧。你救了我的命……嘖嘖,其實……行……”歐鵬從包裡掏出一張卡,遞給厲劍:“十萬。不知道夠不夠,不夠吱聲,我家裡條件不錯,應該出得起……行,你不想要也行。實在是不肯要的話,就給學校,就當我捐資助學,怎麼樣?密碼你知道,六個1……還不肯要的話,我就會胡思亂想了,比方說也許你認為……”
歐鵬瞄了一眼厲劍的胯下,咯咯地笑了起來:“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什麼的……玩笑話,哥們千萬別介意……這錢也不是我一個人出的。我拿了五萬,另外有五萬,是我爸媽給的。他們一定要請你到家裡去吃飯,或者親自登門拜謝啥的。我想,你肯定不喜歡,所以就自作主張好了。還有啊,今兒有空麼?賞臉一起吃頓飯吧,晚上也請你玩玩,過過長沙的夜生活……放心,是健康的夜生活。”
厲劍拿著那張卡,再一次尷尬起來。歐鵬就好像那天一樣,面對著他,一點都不緊張,甚至更加放肆。厲劍也有些懊惱,他一向自認為可以掌控局面,讓人無視他或讓人怕他。就算像崔仁明那樣厲害的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但是他的氣勢對於歐鵬好象沒有什麼作用。當然也許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散發出那種強大的氣場。但是歐鵬也太無顧忌了。無論是說話的內容還是他的表情,似乎在他面前,厲劍就是那麼個普通的家夥,跟其他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