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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超聲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語,&ldo;不餓也得吃,不餓也得吃。&rdo;
正巧秘書拿了診療單進了病房,梅超說,&ldo;我出去買點吃的,你餓了嗎?我給你帶。&rdo;
就連在這個時候,秘書回答仍舊很公式化,&ldo;不用了。&rdo;
梅超點點頭,&ldo;知道了,我看著買點。&rdo;
下午五點半,太陽光線仍舊熱烈得灼人。
她抬手遮一下從醫院長廊窗戶照射進來的輝光,手心有微微的灼熱感。
津城的白晝,應該比粵東更長,她想。
外傷的病房在四樓,梅超沒有坐電梯,而是推開樓梯間的門,像小時候那樣踢踢踏踏地下了樓。
醫院的臺階有些高,往下走的時候,她總有種要栽下去了的感覺。
為了讓自己散漫的精神回來,她一邊下樓一邊在心裡數臺階。
走出樓梯門的時候,數到了七十二級。
醫院門前是個水滴形的小花圃,裡面種著粉紫色的花,夏天是它們盛放得最為熱烈的時候,細小嬌嫩的花朵擠擠挨挨地,像是要溢位這水泥砌的邊。
梅超的眼淚忽然就下來了。
一個人背著步行道,躲著蹲在花圃後面,圓圓的一張臉像一塊吸滿了水的毛巾,輕輕一擠就掉落水珠。
淚珠砸在覆塵的水泥地面上,和著火焰色的太陽光輝。
有沒有人為他哭過?
有沒有人知道他的晦暗過去?
他又是否向人提起?
四樓病房的窗前,秦遙站在那裡,看著那一小點,神情並不複雜,也沒有任何的情緒。
這一切都像一場夢。
他忽然想要回去粵東的惜故小院了。
那裡有棗紅色的洗衣盆,那裡有露天的廚房,那裡有裝飾著星星燈的小天台。
就像小時候那樣。
梅超覺得自己快要被不知名的悲傷所淹沒。
她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可又像是什麼都沒有。
只是單純的悲傷,找不到一個像樣的理由。
眼淚停下來的時候,梅超只覺得渾身全部是汗,胸口是乾澀的窩心痠疼。
她站起身,視野短暫模糊之後又重新清晰。
她要去給他買吃的。
好吃的。
醫院周邊的小餐館挺多,她一家家地走過去,沒有停下腳步。
最後繞到了一個市場。
逛一圈下來,她手裡拎了很多東西。
一杯黑米粥,醬香餅,辣拌冷盤,甜甜圈,素餡小籠包,馬蹄糕,一碗老上海小餛飩,還有一杯鮮榨的柳橙汁。
拎著滿手的食物往回走的時候,她想起,秦遙總是問別人餓不餓。
人在悲傷的時候,是不是會覺得餓?
梅超雙手拎著吃的,只能用腳尖輕輕踢開半掩著的病房門。
&ldo;吃的買回來……&rdo;話只說了半句,她就停住了。
病床前站著明軒和韓梅梅。
秘書在秦遙出事之後,就立馬給明軒打了電話。
打電話的時候,韓梅梅正好和明軒在一起。
梅超沖兩個人打招呼,&ldo;你們好。&rdo;
明軒認得她,之前她老帶著惜故小院的客人去酒吧用衛生間。
只是他沒想到,秦遙居然還和她有聯絡,他以為梅超就只是個一般的義工而已。
秦遙穿著病號服半坐在床上,這會兒掀開被子想要下床,&ldo;怎麼買這麼多?&rdo;
&ldo;啊&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