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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非焰在一旁候了許久,跨下的黑馬耐不住性子,開始煩躁地刨著蹄子,他只是不作聲,用力地勒住了馬。
殷九淵自忡怔了片刻,嘆了聲,放下門簾,轉向景非焰:&ldo;我想七皇子府上也大,倒還容得下他一個人,只賴你費心了。等他愈了,我自會派人來接他。&rdo;
景非焰的臉色變了變,嘴唇一動,似乎說了句什麼,卻被風吹散了。
殷九淵略有所覺,遲疑著道:&ldo;莫非殿下有不便之處?&rdo;
景非焰垂首,眸中寒色一斂,旋及又抬起頭來,展顏笑道:&ldo;離別在即,有些傷感罷了,倒讓你多心了,九淵此去頗多艱難,千萬保重了。&rdo;
中軍校尉遠遠地打了個手勢。殷九淵面容一整,挺直了腰,炯炯的目光望向長龍般的佇列,陡然一聲沉喝,大手一揮。佇列中響起了尖利的呼哨聲,如春之驚蟄,只在剎那時,緩行計程車兵似洪湧般加快了移動的速度。步聲疊疊,塵煙紛紛,城門外傳來了出征的隆隆戰鼓。
景非焰舉目遠望,眉宇之間浮起了飛揚神往之色,矜然昂首:&ldo;九淵,有朝一日,我定要如你一般,統帥三軍,叱吒疆場。男兒一世如此,也算不枉了。&rdo;
少年英挺的身姿在風中屹立,逆著朝出的白日,映出了一道長長的陰影,凝固在他的身子後面。
殷九淵再一次不捨地望了望那馬車,向景非焰一拱手,匆匆策馬而去。
錦緞的長裳沾惹了些許塵埃,在雨中欲濕,景非焰漠然一笑,拂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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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春,下著雨,無端端地添了幾分慵懶,那雨絲卻也纏綿,濕了蝴蝶的翅,濕了離人的眸,軟綿綿的,催他入眠了,竟是不願醒來。
留著三分魂魄尚在似夢非夢之間徘徊,雲想衣恍惚地聽見了殷九淵的嘆息,長長的一聲,隱隱約約地被馬蹄踏碎了,只在若有若無中散去。
西窗日曉,夜隱了,夢寒依舊。
修長而結實的手指撫上雲想衣的眉頭,帶著柔軟的溫度,宛如一隻悠哉的小蟲子,慢吞吞地爬過他的眼角、他的鼻尖、他的唇。挑弄著,有時重了,就似那蟲子咬了一口,咬得癢癢的。身體裡的炎熱慢慢地又上來了,燒得他快要乾枯成灰了,雲想衣扭動著,發出了微弱而破碎的呻吟。
那個人極輕地一聲笑,冰冰地甩手,任憑雲想衣軟綿綿地跌到了地上。
象一件物品一樣被人抬起,然後,一雙手伸了過來,解開了他的衣服。與適才截然不同的感覺,冰冷而滑膩,象青蛙的面板,貼著身遊過。夢魘般的恐懼從記憶深處湧了上來,雲想衣急促地喘息著,掙扎地從夢裡出來,眯開了眼。華麗的燈光立時刺痛了他的眼睛。
銅鶴銜著夜光明珠,分立在蓮花池的六瓣尖上,珠光流溢,映得池中碧波若繁銀。鎦金的蛟龍從柱上盤旋而下,昂首吐出澄澈清流,注入蓮花池中,水漫了,濕漉漉地沾上低垂的錦紗。
浴室內燃著檀木香屑,裊裊的煙霧後面,高貴的少年倨傲地斜坐在交椅上,煙也迷離,霧也迷離,看不見他眸中的底色。
四位內侍模樣的人按住了雲想衣,正在為他寬衣解帶,雲想衣掙了掙,反被按得更緊。恨恨地咬了咬嘴唇,冷冷地道:&ldo;輕狂稚子,偏生如此無賴。&rdo;
&ldo;啪!&rdo;話音未落,臉上便被內侍重重地摔了一掌,刺刺地疼。雲想衣惱怒地睜大了眼睛。
&ldo;大膽庶民,怎敢對殿下無禮!&rdo;內侍的聲音又尖又細,象是被人捏住了脖子,擰著腔調,白淨的臉上卻看不見一點表情。
景非焰拂了拂衣袖,高雅地立起,踱了過來,居高臨下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