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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匍匐著爬了過去，抓住父親的手，呆呆地說不出話來，頃刻間已是淚流滿面。

玄帝仰面向天，模糊的笑容凝結在他的嘴角，威嚴的眉目間尚自有一絲惘然，終不知碧落何歸，一世風雲，煙消霧散。

景非焰想叫卻叫不出來，拼命地抽著氣，把頭埋進自己的手中。一點點火光從青石磚後面漏了出來，搖曳著照見他發抖的肩膀。

&ldo;非焰……&rdo;雲想衣低聲地喚著，血從喉間湧上，嗆住了呼吸，快要斷氣般的咳嗽著，仍然固執地喚著他，&ldo;非焰、非焰，你過來……&rdo;

景非焰遲緩地抬起頭來，望著雲想衣，怔了半晌，哽著嗓子咿呀地叫著，搖搖晃晃地撲過去抱起了雲想衣，將他貼在自己的胸口，象個孩子般無助地啜泣著：&ldo;我都是為了你、都是為了你……想衣，我只有你了……&rdo;

雲想衣苦楚地微笑著，恍惚間似嫵媚又似猙獰，細碎地呢噥：&ldo;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非焰，你聽我說……&rdo;

&ldo;想衣……&rdo;景非焰的手顫抖著，驚慌地捂住他的嘴，&ldo;你別說話，我去叫太醫過來，想衣，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rdo;

嘴巴被緊緊地賭住，不能呼吸，胸口下面疼痛欲裂，雲想衣拼命地喘著，血和著絞碎的肉從喉嚨裡面翻上來，滿口腥澀。睜大了眼睛直直地望著景非焰，那樣的眼神，是最深的夜裡最濃的火，便只是一凝眸，萬劫成灰。

景非焰的手僵硬地滑了下來，手上滿是血。

&ldo;其實你一直在懷疑我，為什麼到了現在卻又裝做怎麼都不知道呢？&rdo;雲想衣幽幽地嘆息著，柔軟的聲音象是燕子在煙雨中的囈語，那般纏綿：&ldo;我告訴你，非焰，我在騙你，從頭到尾，我對你說過的話沒有一句是真心的。&rdo;

&ldo;不是、不是的。&rdo;景非焰使勁地搖頭，眼眸裡的血色濃得欲滴，抓住了雲想衣的手臂，手掌下的骨頭髮出&ldo;咯咯&rdo;破碎的聲音，&ldo;我知道你很難受，你一定是疼得糊塗了，才說這些話來嚇我，想衣，乖，別鬧了……&rdo;

痛得快要死去，雲想衣的眼中流轉著水一樣的波色，滴不下來，痛著笑著溫柔地說著：&ldo;為什麼我和你母親會那麼相似，因為我是她兒子……你母親和另外一個男人生的兒子，非焰，我的弟弟，我是你的同母的兄長。&rdo;掙扎著伸出手，輕輕地摩挲著景非焰的臉頰，就如情人般親暱溫存，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道緋紅的血痕，宛若厲鬼，&ldo;我只是不甘心……分明我們的身上都流著同樣的血，憑什麼你要比我高貴？你是天上人，我是地下鬼，我不甘心，非焰，我要拉你一起下地獄……我活著做什麼呢，為了恨你，否則的話，我活著做什麼做什麼呢？亂倫、弒父，我所犯下的罪，我要你和我一起承受……&rdo;

景非焰握住雲想衣的手，低下頭，顫抖著吻他的指尖，啃著咬著，帶著血的味道，茫然的聲音在清冷的月色下面一點一點地破碎：&ldo;可是我喜歡你……想衣，我是如此如此地愛你，為了你，我什麼事都可以做，想衣……你怎麼可以騙我？&rdo;想了唸了，心思終不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