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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音一人去了病房。
他的離婚證件已經被端端正正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沈聽瀾又昏睡了過去,額頭上白色的繃帶,襯的他臉色越發蒼白,睫毛很長,唇緊抿著,鼻樑高挺,雙眸緊閉,斂了幾分疏冷,就像藝術館中精雕細琢的古希臘神像一樣。
他真的很好看。
所以當初,那夜,隔著昏暗的燈光,看著他的眸,深陷其中。
包括他的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白的像用石膏雕塑的一樣。
只是手背上,多了幾道血紅的傷口。
許音不覺伸手,想要觸碰一下。
那隻大手卻突然動了下,將她的手包裹在其中。
許音一驚,忙抬頭看去,沈聽瀾仍舊沉睡著,她鬆了一口氣,用力想要掙脫開來。
大手卻越發用力了,手背上的傷口裂開,男人沙啞的聲音帶著細細的哀色:「別走……」
許音手僵住,呆呆望著他。
沈聽瀾的唇很蒼白,仍在低低哀求著:「別走……」
許音猛地站起身,緊盯著他。
就像當年,宋暖暖離開之後,她心裡擔心,去找他,那天沈聽瀾喝醉了,他明明抱著的是她,卻還在說「不要走」的語氣,一模一樣。
許音用盡全力從他的掌心掙脫,看著他掌心的傷口流下一線血,她卻只飛快後退半步。
房門在此時被人推開。
許音受驚似的轉頭看去,是秦至,他的身後還跟著宋暖暖。
秦至忙解釋:「我在樓下剛好與宋小姐遇到。」
「嗯。」許音平靜點點頭,剛要離開。
秦至驚喜地看著病床:「沈總,您醒了!」
許音腳步頓住。
宋暖暖目光飛快掃了眼茶几上的離婚協議書,同樣起身走到病床前。
許音沒有說話,只緩緩朝病床看去。
沈聽瀾長睫動了下,徐徐睜開了眼,黑眸起初是茫然,而後逐漸冷靜下來:「秦至。」
秦至忙應:「沈總?」
「我昏迷了幾天?」他的聲線微啞,帶著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性感。
秦至:「距您出事那天,過去三天了。」
沈聽瀾安靜下來,眼神微斂,眉心輕蹙著,腦中莫名像蒙著一片白。
宋暖暖柔聲問道:「聽瀾,你感覺怎麼樣?」
沈聽瀾猛地回神:「暖暖?」
「是我。」宋暖暖用力點頭。
沈聽瀾再沒言語,只將目光定定落在唯一沒有說話的許音身上,一貫的疏離,只是頭突然刺痛了一下,心臟跟著痠痛起來,痛的他輕吸一口氣,眉心緊皺。
「聽瀾?」宋暖暖不解。
沈聽瀾沒有理會,仍看著許音,好久,他緩緩開口,聲如呢喃:「你是誰?」
滿房的死寂。
沒有人說話。
所有人都錯愕的望著沈聽瀾,包括許音。
他問,她是誰。
「沈總,您怎麼了?」秦至小聲問道。
沈聽瀾仍盯著許音,目光一動不動。
許音卻只覺得自己如墜冰窟,滿身的冷。
她能看出來,沈聽瀾的眼中雖然一如既往的疏離,卻和以往是不一樣的。
現在的他看著她,是陌生的。
完全像是看陌路人的眼神。
他不是裝的。
醫生說,他腦部受到重創,也許有後遺症。
「沈總,」最終是秦至打破了沉默,輕聲提醒道,「這是許小姐啊,她是……」
「你妹,」許音打斷了秦至的話,面無表情,「你不太熟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