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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然看到他的臉，一下子愣在那兒，她呆了半天，腦子裡幾個念頭閃了閃，最後澀澀地問：&ldo;同桌，你昨晚是縱慾過度了嗎？怎麼這麼大黑眼圈？&rdo;

陸川出門時沒照鏡子，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有多差，他隨手摸了一下，沒放在心上。

陸川在書包裡掏了掏，掏出一沓稿紙放在狄然桌子上，轉過臉去不自然地說：&ldo;昨晚回去找，沒想到真的在，以前寫的，你拿去用。&rdo;

狄然怔怔接過來，那是兩份穿插著讀書筆記的讀後感，一份《利維坦》，一份《社會契約論》，厚厚的，捏起來十幾頁。

&ldo;這是……你寫的？&rdo;狄然腦子宕機了，她眼神明亮又帶著些靈動，看著陸川，&ldo;你昨晚寫的？&rdo;

陸川把臉轉過去，不想讓狄然再看清他的黑眼圈，胡亂把書包塞進桌洞：&ldo;以前寫的。&rdo;

他說的話，狄然半個字都不信，她看陸川要走，一著急伸手拉著他：&ldo;你幹嘛去？&rdo;

狄然的手軟軟的，暖暖的。

她抓著陸川骨骼分明，還有些細繭的大手，把他按在座位上：&ldo;你睡一會兒，我去。&rdo;

陸川輕輕把手抽出來，脖子有點紅：&ldo;我去。&rdo;

狄然小心地把稿紙放進桌洞，抓起外套披上：&ldo;你別騙我了。&rdo;

陸川把她外套扯下來扔回桌子上：&ldo;先把你的東西寫完，以後有機會給你做值日。&rdo;

狄然眼圈熱了，她不想被陸川看見，趕忙把臉掉過去，假裝看海，悶悶地回答：&ldo;哦。&rdo;

窗外的榆樹還是光禿禿沒什麼生氣，但積雪已經消融，寬闊海灣褪去了深冬的灰白，此時藍而澄澈，狄然眼睛紅紅的，目不轉睛地盯了一會大海，那上方幾隻海鷗高低盤旋。

她突然真切地感覺到，春天來了。

☆☆☆

&ldo;然然，你是不是瘋了？&rdo;

廖曉吉晚自習起來關窗，看到狄然今天沒有睡覺，而是趴在桌子上一筆一畫地寫作業，眼珠子差點掉到地上，當他看清狄然手裡的是今天的數學作業，他第一個反應是狄然瘋了。

狄然‐‐一個開學多久，就站著上了多久數學課的頑固學渣，被罰被罵都阻擋不了她對數學的厭惡，此刻竟然在寫數學作業？

廖曉吉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狄然傲嬌地抽了兩下鼻子，軟綿綿地問：&ldo;學渣當久了，想換換口味，不行嗎？&rdo;

廖曉吉可沒忘記開學的時候，狄然是怎麼指天罵地和陸川有不共戴天之仇的：&ldo;你和川哥什麼時候這麼好的？我記得你之前一直要給他點顏色看看。&rdo;

狄然一歪頭，睜著眼說瞎話：&ldo;沒有，你記錯了，我一直和陸川這麼好，同學之間要和平友愛互幫互助，腦子裡別整天給點顏色的，多不好呀。&rdo;

廖曉吉：&ldo;……&rdo;

&ldo;同桌，給我講講。&rdo;狄然把卷子往陸川桌子上一擺，&ldo;第一道大題。&rdo;

陸川看了一眼卷子：&ldo;你問的是機率題。&rdo;

機率題大概是一套數學卷子裡最容易的了，連宋博都能做出來。

&ldo;就是這個。&rdo;

陸川問：&ldo;其他你都會？&rdo;

狄然謙虛地搖頭：&ldo;都不會呢，只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