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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概是她高一入學時被那個挺拔的身姿吸引，跑去偷查陸川的檔案時，入眼的一切讓她吃驚得不知所措。

現實中的陸川身上看不到一點陰暗的影子，他優秀強大、光芒四射，老師和同學都對他認可有加，這種強烈的內外反差深深震懾了敬敏。

深陷泥沼卻不會與之一起沉淪，哪怕身周再陰暗，他都能在那一團幽深的霧氣裡劈出一道金色的光線。

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人嗎？

一個在黑暗裡獨行的人，怎麼可以活得那麼像正常人？

&ldo;等等……&rdo;

敬敏抓住陸川的胳膊，卻在下一秒被厭惡地甩開。

陸川彷彿能看透她心裡所想，淡淡看她一眼：&ldo;我和你從來都不是一種人，別做夢了。&rdo;

敬敏聲音哽咽，眼睛裡閃著飄忽的水光：&ldo;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我他媽就是愛你，愛你愛得無可救藥。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能當成聖旨來做。&rdo;

&ldo;你心裡什麼不明白啊，你就是不想理會我而已，對，是我自己犯賤上趕著倒貼你，但我沒辦法。陸川，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她？&rdo;

陸川不動聲色，他靠近黑夜的左臉不甚清楚，他沒否認，只是不說話。

敬敏什麼都明白了，她突然捂著肚子誇張地大笑：&ldo;哈哈哈哈哈……陸川，你真是讓我說你什麼好，我一直以為你挺聰明的。&rdo;

敬敏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卻沒再繼續說下去，班裡的同學聽到聲音，紛紛翹首望出來。

敬敏自己笑了一會沒意思，直起身抹抹眼角的淚：&ldo;好，今天的事我算了。但別再讓她來惹我，下一次，你說什麼都沒用。&rdo;

陸川動動嘴唇，嗓音低沉：&ldo;也沒有下一次。&rdo;

☆☆☆

陸川回到教室時，狄然正在心不在焉地背課文。

背的是白居易的《長恨歌》。

&ldo;蜀江水碧蜀山清，聖主朝朝暮暮情。陸川我問你，你不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我學習不好？&rdo;

陸川覺得自己的思維轉換根本跟不上狄然，他以為他回來，狄然至少會和他說今天傍晚廣播裡的事情，然後嬉皮笑臉地問他：好聽嗎？喜不喜歡？喜歡我再給你唱啊！

他甚至想好了怎麼應對，但狄然壓根沒提。

&ldo;你表叔今天找過我了。&rdo;

&ldo;找你幹什麼？&rdo;

狄然開玩笑：&ldo;他給了我一百萬，讓我離開你。我說不夠，至少得兩百萬，他說那先欠著一百萬吧。&rdo;

&ldo;你表叔因為欠我一百萬，所以就把你抵押給我了。&rdo;

陸川：&ldo;……&rdo;

狄然撲哧撲哧地笑，垂著眼睛，眼神落寞：&ldo;他說你喜歡學習好的女孩。&rdo;

陸川蹙眉：&ldo;我沒有。&rdo;

狄然：&ldo;我就猜到你會這麼說，你肯定是故意不想讓我學習好，這樣你就有理由拒絕我了，嘖，陸川你真的太惡毒了，我才不上當。&rdo;

陸川看著被害妄想症的狄然，啞然無話。

狄然扭過頭繼續背書：&ldo;七月七日長生殿，秋雨梧桐葉落時。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rdo;

&ldo;狄然。&rdo;陸川叫她，&ldo;答應我一件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