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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對不起。&rdo;狄然晃著長長的睫毛，&ldo;答應你的事沒做到，但我就這樣，改不了。&rdo;

她習慣性地側頭看著窗外。

大海沿岸亮起星星點點的燈火，夜裡的海水是黑色的，在燈光下卻是明晃晃的亮。黑色與亮色交融的地方，匯出一片模糊翻滾的暗潮。

窗外五光十色，狄然心裡冰涼。

狄俊華那麼不動聲色的一個人，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他把話說得毫無轉圜的餘地，她今晚離開這裡，應該再也回不來了。

陸川盯著他筆下的墨跡。

韓笑笑轉頭，握著狄然的手，快要哭了：&ldo;他們是不是又記你過了？我去和他們說。&rdo;

狄然摸了摸她的手，笑道：&ldo;沒有。&rdo;

&ldo;我回趟家，你寫作業吧。&rdo;

狄然把書和卷子從桌洞裡掏出來，摞在一起，抱在手裡，走到門口時全都扔進了垃圾桶。

她沒什麼表情，背著包離開了教室。

陸川的桌角上還有那杯狄然放在那裡的西瓜汁，那是傍晚狄然在食堂買的，在校長那裡待了兩個多小時，冰已經融化了，表面浮上來一層厚厚的白色沫子。

韓笑笑低著頭：&ldo;都是因為我，是我膽子小，我要是一開始告訴老師，也不至於這樣。&rdo;

☆☆☆

今晚月亮圓圓的一個，懸在半空，照得水泥地反射著透亮的白。

還是晚自習時間，整個教學樓燈火通明。

狄然在操場上站了一會兒，抬頭看了看天空。

&ldo;狄然。&rdo;

陸川出來了。

狄然側過頭看著他，兩個人相視無言，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

沉默了好一會，還是狄然先開口：&ldo;這段時間給你添了很多麻煩。&rdo;

陸川沒接她的話頭。

&ldo;不過你放心，以後都不會有人再煩你了。&rdo;

狄然說完這句話，不敢再看陸川，扯了扯書包帶，轉身就走。

還沒走出兩步，就被陸川拽著手腕拖回來了。

&ldo;你什麼意思？&rdo;

陸川手勁很大，狄然覺得自己骨頭都要斷了。

&ldo;你不是很喜歡我嗎？我就在這兒，你走去哪兒？&rdo;

狄然抿著唇不說話，陸川心裡慌亂，驀地升起一股無名火：&ldo;說話。&rdo;

狄然心裡也是一陣火，大力甩開陸川的手：&ldo;今天要是別人跟我這麼說話……&rdo;

&ldo;要是別人？&rdo;陸川氣勢逼人，走進一步，&ldo;你每天除了懟人還會做什麼？要是別人站在這，你連個骨頭都不會剩。&rdo;

&ldo;你哪一次惹出的事情是自己解決的？我沒讓你委屈自己去忍什麼，你告訴我讓我給你擋著就那麼難嗎？你能不能別任性了？&rdo;

狄然眼睛通紅，仰頭盯著他：&ldo;我讓你幫我解決了嗎？&rdo;

&ldo;我自己做的事後果自己承擔，她們要對我怎麼樣，我自己受著，你憑什麼覺得我需要你給我解決？&rdo;

狄然的話讓陸川一怔。

他的確總是一廂情願地替狄然打算，卻從沒有問過狄然是不是需要他為她擋下那些風浪。

&ldo;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了不起？覺得自己特別偉大？覺得自己特別聖母，全世界都得在你光輝的庇佑下生活啊？你問過我需要你幫我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