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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雲翀的情緒越來越焦慮,提出轉診。林霂考慮到德國專家對他的病史瞭如指掌,並不贊成這麼做,奈何他態度執著,實在拗不過,便點頭同意了。
新醫生提出了一個全新的治療方案:長期抗生素抑菌治療。即利用有益菌體抑制有害菌,平衡宿主微生態平衡,從而達到維持健康的目的。
林霂對這個方案提出了異議。首先,抑菌治療控制感染的成功率高低不一;其次,假如失敗,有可能造成細菌的多範圍擴散。
一個是白髮蒼蒼的外國專家,一個是從業沒幾年的主治醫生,季雲翀毫無意外傾向了前者。
林霂十分無奈,考慮到季雲翀對截肢手術的牴觸情緒,只好抱著盡人事、聽天命的想法配合治療。也恰是如此,她開始關注病原微生物對藥物的耐藥反應,漸漸發現了一個曾經被她忽視的小細節——
季雲翀近期的血檢報告中,前降鈣素原(pct)、白介素6(il…6)的數值過於偏低。
在臨床經驗中,pct和il…6是炎症指標的參考項,兩者的數值在醫學界沒有統一意見,所以有時會被醫生忽略不看。
在其它參考項的數值均超標的情況下,這兩項的數值低得不正常。
林霂百思不解,往前追溯季雲翀的血檢報告,居然找不到出院那天的檢測單。她一著急,和季雲翀簡單打聲招呼便出門了。
抵達醫院後,林霂拿到了重新列印的血檢單,匆匆掃一眼,怔住。
血檢結果完全正常。換句話說,季雲翀無礙。
她用德語對負責列印血檢報告的人說:“請問是不是弄錯了?這份報告並非季先生在半個月之前的血檢結果。”
對方予以了否認。
林霂感到不可思議,但又喜出望外,盯著單子上的檢測資料一項項翻來覆去地看,瞧見pct和il…6時,她臉上的神色又是一愣。
她取出隨身包包裡的血檢單,兩張單子擺一起,診斷結果迥然不同,pct和il…6的數值卻一模一樣。
似乎可以做個假設:正常的血檢單被人篡改了,篡改者不夠仔細,留下了紕漏。
那麼,篡改者是誰?
想到出院那日季雲翀倍受打擊的表現,林霂的胸口湧上來一股子難以形容的感受,再度發問:“請問有沒有可能在列印血檢報告的時候,把患者的姓名弄混淆了?”
“女士,我們對待工作認真謹慎,絕對不可能弄出這樣的差錯。”
林霂離開醫院,沒有返回別墅,兀自在街上游蕩了許久,看著天際的晚霞從橘紅色漸漸轉成青紫色最後完全變暗,又看著城市街道上的霓虹燈一盞盞亮起。
她記起了去年年末在這座城市裡躊躇徘徊的情景,那時也像現在這樣,口不渴,肚子不餓,惟有思緒停不下來,不斷地糾結為什麼季雲翀不相信她。
此時此刻,她該相信季雲翀嗎?她應該把這件事情認作只是一個意外的巧合嗎?
林霂揉了揉漲痛的太陽穴,決定回去。
她著急出門忘記帶手機,相當於失聯了一整日,抵家時別墅黑漆漆、靜悄悄的。季雲翀不在,顯然是出去尋找她了。
她沒有開燈,仰躺在客廳裡的沙發上,閉目凝思。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她聽見門開的聲音,微一睜眼,便看見玄關的燈亮了。
季雲翀一手推著輪椅進了屋,另隻手則握著手機處於電話中。
玄關和客廳被一道半穿透式金色雕破圖風隔開,季雲翀沒有注意到縮在沙發角落裡的林霂,側對著她,用一種異常焦躁不耐的態度對電話那端的人說話。
“我早就交待過你,務必二十四小時盯緊她!”
“如果再過一個小時還是沒有她的下落,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