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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演瘋了一般趕去鳳翔宮,可他到的時候,大火已將靈堂吞噬,燃燒的噼啪聲刺激著耳朵,隨著房屋一起成為灰燼的,還有那遺留在人世上的最後一點念想。
「皇姑母!讓我進去!皇姑母還在裡面!」
宮人們拉著一女子,她哭喊著想要衝進去,無力的身軀卻又被人輕易攔住,李崇演看著那無力迴天的景象,似乎被唯一一個表露悲傷和絕望的容卿觸動了。
煙塵堵得呼吸有些難受,他嗓音沙啞:「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走水呢?」
李崇演滿腔怒火無處發洩,一想起她連屍骨無存,而自己三日來竟然沒看她最後一眼,心中就無限的悔恨,猶如刀割。
「永安,你來說!你不是一直守在靈堂嗎?」
李崇演怒斥容卿,可容卿癱坐在地上,像失了魂魄一般,不應答,也不哭喊了,只是一遍遍說著「皇姑母還在裡面」。
就在這時,一身穿黑甲的侍衛走了過來,抬手一揮,讓人將被堵著嘴綁了手腳的女子推上前,跪地稟報導:「陛下,有人在西章門外發現此女鬼鬼祟祟,臣派人搜身,在她身上發現了點火用的工具。」
借著濃烈的火光,李崇演微微前傾了身子,看清了那人的臉。
他剛一皺眉,眼前忽然閃過一道影子,張成趕緊將他向後一拽,才沒讓他被撞倒,穩住身形後,就見容卿飛撲到那人跟前,痛恨地捶打她。
「為什麼到死都不肯放過我姑母!為什麼連她的屍體也不放過,你和你主子逼死我姑母還不夠嗎?你們這群混帳東西!」
她拳頭沒有章程,雨點似的落在說不出話的彩秀身上,不見什麼攻擊力,可悲憤和怒火卻是實打實的。
李崇演聽見這句話
後更是皺緊了眉頭,面色沉沉,比夜色更深。
「永安,到底是怎麼回事!」
容卿揚起的手一頓,轉身跪到地上,哭著抓緊李崇演的衣角,抽泣聲讓她字不成句:「姑父,卿兒錯了,卿兒不該騙您!是卿兒太生氣了,才會有所隱瞞,可是不說出來,卿兒心裡難受,沒有姑父做主,所有人都敢欺壓到我們頭上……」
「什麼隱瞞……你隱瞞了什麼?」
李崇演眼中忽然發出光來,他揪住這句話,眼神充滿期冀。
「我不知道姑母那天說給我的話是她留在這世間最後的話,」容卿捂著心口,哭得梨花雨下,臉上滿是淚漬,「她說姑父心狠,明知她夾在中間難做卻也不開恩,她說她該恨您,可寧願心割著一般痛,卻也還是無法狠下心來恨您……」
「她無法看著姑父寵愛著別人,那個人還要在她最落魄的時候過來耀武揚威,姑父你知道嗎?卿兒傷了蘭惠妃那日,她帶人來鳳翔宮宣旨,說姑父您留我們姑侄倆一命,只是皇恩浩蕩,是施捨!還帶來……帶來我卓家人頭來刺激姑母!」
「我姑母是多驕傲的一個人!她怎麼能忍受這樣的侮辱?如果不是惠妃娘娘,姑母絕無可能用那麼決絕的方式離開!現在人已經死了,她還不放過,竟然讓人一把火燒了鳳翔宮,這是想要皇姑母永世不得超生啊!」
李崇演聽見那最後幾個字,捂著胸口後退一步,彷彿在忍受巨大的疼痛般。
半晌後,他口中擠出幾個字:「來人,將蘭氏帶過來!」
第9章 、皇后第九課。
鳳翔宮的熊熊烈火燃燒了整整一夜,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大火才被完全撲滅。
雖然宮人都及時逃了出來,可那副放置在靈堂的棺木早已燒成了灰。
天色清淡,皇宮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昭和殿裡點著燈,添香的侍女低垂著頭,壓抑的氣氛讓所有人都惶惶不安。蘭如玉跪在大殿中央,像一葦無依無靠的蘆葉半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