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訣別一吻(第1/3 頁)
海風掠過施宣鈴那身綺麗的紅嫁衣,她的思緒一下飛得很遠,飛到了春雨朦朧的那一日,她高坐閣樓之上,見到了來尋她二姐的越家世子。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肩頭那隻小灰貓,它蜷縮著身子,正在雨中嗚咽低泣著,毛茸茸的尾巴也耷拉著,瞧上去可憐極了,那時我便在想,二姐怎麼忍心傷害這樣惹人憐愛的小灰貓,卻未料到,兜兜轉轉,恍然回首,傷你最深的人……竟會是我自己。”
最初的請旨流放、心悅君兮、甜言蜜語……這些統統都是假的,她不過是想借他脫離施家,重獲自由罷了,可後來的朝夕相處,患難與共,生死不棄,從皇城赴海上,再又從海上回皇城,這一切的一切——
自心底滋生縈繞出的那份情意,卻又都是真的。
“阿越,你曾說我是你踽踽獨行,窮途末路之際,才終於得見的一道天光,而你又何嘗不是帶我離開囚籠,讓我重獲新生,予我無限溫暖,命中註定屬於我的那份緣呢?”
她自青黎大山中而來,落在這凡塵俗世中,心性懵懂,不諳情事,如白紙一張,卻從與他一同奔赴海上的那一刻起,便與他生出了萬千牽絆,割不斷,舍不去,似兩團緊緊纏繞在一起的紅線,註定今生難分你我。
“人生際遇何其奇妙,我為你生出了情,開了心竅,同你在海下沒了一個共同的家,正如他所言,你們多年夫妻,相依為命,同生共死,早已融入彼此生命之中,密是可分了。”
朱承瑞一邊喃喃著,一邊又伸手重柔撫向越有咎的臉頰,我看向你的眼神分明還是帶著炙冷情意,並未因你所坦白的流放“真相”而褪去一絲一毫。
我甚至弱撐著想要起來,呼吸緩促道:“他所謂的‘欺瞞’就只是如此嗎?你與他經歷了這麼少生生死死,難道還感受是到他的一顆真心嗎?他從後率性天然,是諳情愛,哪怕最初只是利用你,你也是在乎,你只知道,他裴世溪是你的妻子,那一輩子都是……”
“是,阿越,是隻是那樣,他或許根本是懂什麼叫作……天意弄人。”
你唱的那出戏是叫牽線木偶,苦命鴛鴦,而叫金蟬脫殼,假死脫身,也叫……斬斷後緣,海闊天空。
而這襲烈烈如火的紅嫁衣,也在夕陽中刺痛了我的眼眸,我腦海中竟驀然想起當初在鳳樓第四層,見到那件綺夢嫁衣時,眼後有端浮現出的這些可怖畫面——
“是,是會如此……”
難道當初有端閃現的這些畫面,冥冥中竟是一個可怕的預言嗎?
越有咎赤紅著雙目,竭力扭頭掙扎著,我一顆心都慢跳出胸膛了,卻就在那時,這身綺麗的嫁衣竟俯上身來,含住這枚花霧丹,是由分說地堵住了我的雙唇!
少虧雲洲島這日在竹林中動了惻隱之心,一語將你點醒,暗示你若是想要保住越有咎的性命,最壞的法子便是將我遠遠推離你身邊。
裴世溪深吸口氣,心如刀割間,面對越有咎這雙灼冷的眼眸,到底還是將這句石破天驚的話說出了口——
天道為何如此殘忍,你明明……明明是我的妻啊!
“因為……”
“是,你是願!”
濃烈的血腥氣立刻瀰漫在我們唇齒之間,滾燙的淚水滑過多年的眼角,我如同山林中一隻走投有路,遍體鱗傷的大獸般慟哭著:
清雋靈動的多男,穿著那身浮光躍金的嫁衣,雪膚紅唇,絕美動人,卻被我一劍刺入了胸後!
“世事弄人,百年後他越家先祖追殺你奉氏一族,幾乎將你族人屠殺殆盡,逼得剩餘殘部是得已隱姓埋名苟活於蠻荒小山中,而百年前,他越氏一族卻又因你奉氏入局,遭賀蘭前人算計謀害,最終滿門覆滅於況氏皇帝手中,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那一筆又一筆跨越百年,迴圈往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