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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臺早已聽明白怎麼回事,冷哼一聲走到他面前,厲聲道:「原來是王爺在此啊,真是冒犯了,我還以為是什麼逆臣賊子呢,趁著皇上病著,來宮中鬧事」
李鋮一怔,這才想起自己深夜咆哮後宮,是極無禮的事,若是日後父皇追究起來,恐怕沒自己好果子吃
他不情願的道:「是孩兒無禮了」
靈臺眯著眼上下打量他一番:「你還知道什麼是禮?皇后的懿旨都敢違抗」
李鋮一抬頭道:「請姑姑明鑑,孩兒是想來盡點孝心,皇后卻要將孩兒趕出宮去,其中是非請姑姑決斷」
靈臺柳眉倒豎:「大膽逆子,你盡的是哪門子孝心?皇后乃是國母,你尚且忤逆,你心中還有仁孝二字麼?」
李鋮被駁的說不出話來
靈臺冷笑一聲,踱了幾步道:「皇上病重,你一個早已建府的皇子卻盤亙宮中,深夜不出,就憑這一條,我現在就能治你的罪。請不走,我這就送你走」
她回頭對外面喝一聲:「傳令侍衛,將福王押下去!」
外面一陣腳步兵器聲,李鋮氣的渾身哆嗦:「你竟敢讓侍衛抓我?你可知我是誰?我可是當朝皇上的兒子!堂堂福王!」
靈臺看著他,目光中有幾分玩味:「我自然知道你是誰,但恐怕,你自己倒不知道你是誰了」
一連數日日叩宮不得入,李鋮心情異常惡劣,不知大內之中情形到底如何
今日自己在宮門求入時竟連牌子都被收去,李鋮心中雖然憤怒,但更多的卻是發自心底徹骨的恐懼
他耷拉著頭,即便騎在高頭大馬上也顯得身影萎縮,幾名親隨和侍衛跟在他身後,全無平日耀武揚威,都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
終於到了府門口,從人們紛紛下馬,李鋮卻依然坐在馬上面色呆滯
一位親隨小心翼翼的去請他,李鋮卻毫無反應,親隨不禁伸出手去扶他,李鋮卻兩眼翻白,口角泛白沫一頭栽下去,幸得周圍人攙扶及時才沒摔在地上
幾名侍衛飛快的將已經不省人事的李鋮抱到房中,福王府中一時大亂,忙著請大夫的,奔走報信的,連帶福王妃和幾位侍妾,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幼子圍在他床前哭哭啼啼
管家帶著大夫來看了,道是急火攻心,開了方子又下了幾針,他才緩過口氣。幾位侍妾圍在他身邊,又是揉心口又是餵藥,他臉色才恢復一些
正當此時,聽得外面一陣忙亂,腳步雜亂不堪,李鋮一把推開藥碗,扒在床邊急切的問:「怎麼了怎麼了」
不一會兒一位小廝急忙跑進來,道是外面來了群兵士將院子團團圍住
李鋮一聽這話,臉色一變,竟是直直的躺倒在床上,任周圍人如何呼喚急救,都毫無反應
一番折騰,李鋮終於醒轉了過來,他不耐煩的將身邊人統統趕走,哆哆嗦嗦的從枕下取出一紙摺好的詩文,趴在床上低聲念著
「權去生道促,憂來死路長。
懷恨出國門,含悲入鬼鄉。
隧門一時閉,幽庭豈復光。
思鳥吟青松,哀風吹白楊。
昔來聞死苦,何言身自當。」
此乃北魏孝莊帝元子攸的詩,當日元子攸為權臣爾朱氏所囚禁後遭殺害,鬱鬱中留下此詩。李鋮一遍遍的看著,心有慼慼,終於涕淚橫流
夜晚時分,終於等到了宮中的信兒。羽林軍吳將軍帶一隊人馬徑直闖入王府,當眾宣讀御旨,歷數福王種種罪過
李鋮由兩名家人攙扶著跪在廳中,不知是病弱還是恐懼,渾身瑟縮不止。及至聖旨讀完,他剛吐出一句「兒臣——」便又昏迷過去
吳將軍急忙蹲下身去,拍打了他面頰,李鋮這才醒過來,驚恐不已口齒不清的重複道:「你們要殺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