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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
傅容是生活粗糙慣了的人,乍一聽這軟糯聲音還有些不習慣。他將“壓箱底”放在一旁香案上,到底是經過鮮血洗歷的,面對薛紛紛的質問依然一派從容。從香案上歸置著一柄嵌綠松石雕蓮花紋的玉如意,“方才是我唐突了。”
語氣平和沉穩,不大能聽出來情緒。
薛紛紛在蓋頭低下輕哼,自以為聲音很小,卻逃不過傅容耳朵。
看樣子,似乎對他很不滿?
離薛紛紛最近的鶯時顯然也聽見了,一個勁兒地朝她使眼色,這下可好,古往今來,從沒見過哪對夫妻把新婚之夜鬧得這般僵硬的。然而她即便使壞了眼睛薛紛紛也看不見,薛紛紛正在思考人生。
紅蓋頭一掀,他們兩人哪怕再不滿不情願,之間聯絡都變得千絲萬縷扯不清楚了。
眼前視線逐漸開闊,屋內紅燭點燃,旖旎曖昧。紅袍逐漸上移,紅綢,麒麟,圓領……
正室房門忽被拍得震天響。
伴隨著一道粗獷急促的聲音:“將軍,出大事了!”
剛剛看到的一絲明亮又瞬間被籠罩,薛紛紛甚至沒來得及看清他相貌,傅容已經二話不說地放下玉如意,走出臥房了。
門外站著的是中年副將,自然知道打擾別人洞房花燭夜會遭天譴……不過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不盡早斬除後患,恐怕大越都要陷入水深火熱中!
楊書勤雖魯莽,但基本眼力見兒還是有的。他見傅容出來,別的不說,先問了一句:“夫人她……”
“出去說。”傅容走在前頭,在院裡太湖石旁停步。“何事如此慌張?”
早在楊書勤出現時,傅容心中已經猜了七八分,此刻面容嚴肅,不苟言笑。
“是您一年前收復的那座城邑……”楊書勤娓娓道來。
便見傅容表情愈發沉重起來。
*
喜房裡薛紛紛早已把蓋頭扔在了腳底下,與鶯時大眼瞪小眼。
“這是什麼意思?”
丈夫新婚之夜跟另一個男人跑了?
她折騰一整天居然連人都見著,還被莫名其妙地晾著,也是有脾氣的好嗎?
“季夏,給我把這一頭髮髻簪子拆了,洗洗睡覺。”她不顧幾人錯愕,坐在鏡臺前往後一睇,“還愣著做什麼?”
季夏踱步到她身後,猶有些呆愣,“小姐,那將軍今晚是……”
“管他呢。”薛紛紛懶散地打了個哈欠,“愛找誰找誰,反正人家是將軍,哪怕他一輩子都不回來,我都管不著。”
本是賭氣的一句話,沒想到成了讖言。
她一頭烏髮被鬆開打散披在身後,蔥綠色妝花織金抹胸外罩一件月白褙子。洗漱完畢,接過鶯時遞來的巾櫛擦了擦手,不經意地往門口一看,依然不見傅容有回來的趨勢。
正欲上床睡覺,這才看到床中央還鋪著塊方正錦帕,她拿起來左右看了看,“這是什麼?”
鶯時比她大不了多少,也沒人特意教導閨房之事,自然不清楚。是以接來隨手放在一旁,“許是哪個丫鬟佈置喜房時不甚落下的。小姐累了一天,先歇息吧。”
薛紛紛點點頭,鑽進大紅綢繡鴛鴦戲水的被子裡,只露出個腦袋朝鶯時笑了笑,“若是那傅容回來了,你不要給他開門。”
鶯時點頭應下,吹熄了床頭的紅燭,只留下香案上一盞燭光,屋內頓時陷入闇昧。
今日委實疲憊至極,薛紛紛闔眼沒多久,便陷入了睡眠。
不過初到陌生環境,怎麼都不能睡踏實的,徹夜輾轉反側,似夢非醒。期間好幾次下意識地摸了摸身旁被褥,仍舊空落落的,傅容還沒回來。
她翻了個身面朝牆壁,天未亮就睜開了眼。
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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