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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仍有兩件未帶走的小棉襖,小小一件拿在手中恍若隔世,傅容看了許久才放下,側身躺在床上,兩手枕在腦後許久不能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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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去向沈氏請安時果真把她嚇了一跳,彼時她和傅鍾毓正在用早膳,手中湯匙叮咚一聲掉進粉青釉番蓮紋碗中,濺出一桌湯汁。極少見她有這樣失態的時候,回過神後顧不得挽回顏面,起身上前拽住傅容雙手,將他看了看又看,直至熱淚盈眶語含哽咽:“我兒……終於回來了……”
傅容反握住她手,頷首應道:“讓您二老掛念,實在不孝。”
說罷看了一眼座位上的傅鍾毓,他雖不說話,但看得出來對傅容當真關切。兩人常年關係僵硬,只拉不下臉罷了。
始終站著交談實在不好,孔氏便將他帶到身旁坐下,命人去新添一副碗筷,拉著他長吁短嘆端是不肯鬆手,“這一年你都什麼情況,怎麼半封家書也不讓人送來?你安危難料,如何讓我們不掛念。”
傅容便將這一年的情況說與她聽,省去了受傷的一部分,輕描淡寫地敘述了一番。
饒是如此仍舊讓沈景儀唏噓不已,“既然已經無事,此番回來便在家多待些時日,想必再那荒涼的地方沒過過一天舒坦日子,看看比起上回出發瘦了不少。”
傅容正有此意,然而當務之急便是去粵東見到薛紛紛,因知沈氏不會輕易答應,想了想問道:“昨日回來見御雪庭空無一人,不知紛紛去向何處?”
聽聞此言沈氏略有不快,筷子放在桌上頓時沒了食慾,“她說老家有抓周禮,偏要回去一趟。滿月席在平南王府舉辦就算了,竟然連週歲禮也不放過,這讓旁人如何看我傅家?莫非連個孫子都看護不住?”
傅容略微沉吟,“此舉確實不大妥當,不如由我前往粵東一趟,旁人便不會有滋事的由頭。”
“如此也好。”沈景儀將他看了看,沉沉嘆了口氣,“你打算何時出發?”
傅容沉聲,“最遲明日,最早今日午時。”
他回來統共不超過十二個時辰,千里迢迢地來又要千里迢迢地去,一路顛簸至極,實為辛苦。無怪乎沈氏心疼,她試圖勸說晚個幾天,奈何傅容決定下來的事便輕易不會更改,是以她只得妥協。
當日下午未時傅容便收拾妥當,他放棄官道改走水路,不出十幾日便能抵達粵東。
期間途經蘇州府,長江河堤已然修建完畢,百姓生活重新歸於太平,不再有當初哀鴻遍野的光景,街道一派祥和,蒸蒸日上。然而細一品味卻覺有地方不對,具體如何說不上來,直到在客棧看見一人才陡然醒神。
櫃檯前幫工的女子頗為眼熟,她穿一身藍布裙兒,與一年前光鮮亮麗姿容截然不同。察覺到傅容睇來目光,抬眸看去,頓時僵在原處。
傅容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視線,用完晚飯上樓休息,上前結賬時陸井沛仍在。
她定定地看著傅容,眸中似有恨意,更摻雜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淡聲報出一個數字,比常人的高出數倍不止。
傅容面不改色地結賬,臨走時從衣襟中拿出一本冊子壓在她跟前。
“這是陸大人近年來走動名單,這本只是備錄。念在昔日同樣在朝為官的份上,這本子並未公諸於世。陸姑娘若是不想惹是生非,便就此安守本分,一旦再有過分舉動,莫怪傅某不留情面。”
說罷習慣性地曲起兩指叩了叩桌案,大步上得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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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前夕恰好抵達粵東,一路趕到平南王府,府內下人都認識他,雖說驚訝但都客客氣氣地開了門請人入內。
傅容不等人通報便熟門熟路地走到正堂,堂內只得孔氏一人坐在八仙椅上,身前是個穿短襖棉褲的小糰子,扶著孔氏的膝頭站得踉踉蹌蹌。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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