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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端出更凌厲的狠瞪,亦不給他扭轉現況之機,只聽得姥姥徐聲道——「來到家中便是客。這位遊爺若不嫌棄,且將就些住下吧。」
能賴進「浣清小築」,遊石珍哪可能嫌棄,他根本是求之不得!
卻未想到老人家留有後招——「浣清小築」的主人吩咐僕婦理出一間廂房,房中擺設雖簡樸,但整潔清幽,推開整大面的竹製格窗,入眼即是藍天青山、綠水田野,竹榻上的被褥薰過舒寧藥香,竹桌上還備著降火氣的菊花茶——
然而他猛灌幾大杯,整大壺茶几已見底,火氣依舊噗噗噗直騰,因為之後終於發現,他的廂房被安排在「浣清小築」的最西側,穆大少則被留在主人家所住的東翼,他被迫跟自家那口子「分房睡」!
腳下所踩是老人家的地盤,穆容華又打從心底跟她家姥姥要好,若非如此,遊石珍真會把天翻了過去,殺進東翼主臥,向某位欺人太甚的大少討個說法。
接下來幾日,遊石珍徹底體會到什麼叫做「動如參與商」。
這「浣清小築」確實如穆容華所說,僅姥姥一人獨居,但白日時候,小築內可見好幾位僕婦和粗使丫頭們前來上工,除了幫忙內外灑掃亦負責主人家一日兩頓的膳食,另外還得理藥、曬藥、製藥、熬藥。
穆容華可說成天都被自家姥姥系在身邊,也不知忙些什麼,常忙得連給他一個眼神都擠不出空閒似。
有時小築裡遍尋不到她們祖孫倆蹤影,問過旁人才知,老人家帶著穆大少出診贈藥,臨近的小聚落少說有四、五處,外出一趟下來就得耗掉大半天,他相當無所適從,根本不知先往哪兒堵人才正確。
至於這「浣清小築」所在的平野聚落裡,他所遭受到的待遇……唔,他不得不懷疑,這一切皆是老人家的陰謀。
穆大少常忙得不見人影,好不容易見上了,換他諸事纏身,無法擺脫。
例如,他會突然被聚落裡的百姓們拉到某戶人家簡陋的馬槽,因為母馬要生小馬了,痛了大半天還生不下來,很理直氣壯地找他想法子——
「祖婆婆說了,你有大馬場,有好多馬,養馬、馴馬的能耐最強,不會連替母馬接生這事兒都辦不來吧?」
黃口小兒如此激他。
孩童所說的「祖婆婆」,指的正是「浣清小築」的主人。
對這般激將之法,他心知肚明得很,但豈能不乖乖接招?
然遊家珍二何許人也?即便要掉坑,也得掉得精彩漂亮,要連消帶打,贏來眾人崇拜目光。
躺在乾草上虛弱噴氣的母馬僅讓他徒手拂過一邊肚腹,他掌根微地用力,兩隻黏稠稠的小獸蹄便滑將出來。
前後不過幾個呼息間的事,小馬已然落地,眾人驚呼聲尚梗在喉間,遊石珍抓起一把乾草搓搓手上溼黏,很瀟灑不羈地甩動亂翹的發,旋身走人。
這一役,令他在聚落內一戰成名,卻也讓他更忙碌,每日來找他請教馬事以及那套助產手法的人越來越多,連臨近的聚落也來了人。後來得知他不只懂馬,連騾、驢、牛隻等等牲畜皆能說出一番見解,他接下的「外務」便更多了。
待忙過好幾日,終於恍然大悟!
老人家的激將法,他原以為瀟灑接招就好,結果是招後還藏招,一波波湧來根本是想攪擾他的意志、霸去他所有時間。
如此處處阻撓他與穆容華相會,老人家不喜他吧?
嘿嘿,沒關係,有人喜他、心悅他,夠了。
等解決眼前這事,他立時去尋那個沒心沒肺的穆大少,拖著她再私奔。
「珍爺,瞧見沒啊?!」
粗嗄問聲滿是焦急,在他上方響起。
一場豪雨來得突然,將土石有些鬆動的地方沖垮,這一帶地基不穩,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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