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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摘來給周妍,然後她就笑了。
冬歌經常跟明鞍吵架,有時候大打出手,但最後都一笑泯恩仇。他們說,男人就該這樣。
那時候司空長卿總想不明白,為什麼秦冬歌老愛挑釁明鞍,周逸少年老成地說:“這是競爭意識在作祟,我也經常有這種想法。”司空長卿嚇到了:“你也想找明鞍打架?”周逸搖搖頭:“不,我想找慕白打架。”司空長卿奇怪了,問為什麼。周逸說:“我家老頭子整天拿我跟他比較,說曲將軍的兒子怎麼怎麼的好,讓我多學學。別人家的總是最好的,兒子也不例外。聽得多了,我這小心肝就扭曲了,還真看他有幾分不痛快。”司空長卿瞭然哦了一聲:“那行,你們打一架吧,男人就該用拳頭說話。”周逸笑笑沒說話。
這時曲慕白來了,把一枚裂成兩半的梅花鏢交到周逸手裡,又一聲不吭地離開。司空長卿不明所以,周逸向來少年風流的笑臉變成了苦笑:“這是我昨晚穿了夜行衣假扮刺客偷襲他的暗器,他怎麼發現是我的啊?”
兩人朝曲慕白看去,他坐在泥地上靠著樹幹,臉上還是萬古不變的木訥表情。
兩人就心想:一定是裝的,這人太深沉了!
除了跟朋友在一起是快樂的,司空長卿大部分時間還是覺得非常乏味,從他三歲繼承魯國公的爵位直到十六歲親政,最多的記憶就是一個人無聊地坐在龍雕寶座上,堂下大臣們三跪九叩,歌功頌德。所有下達命令的威赫聲音,全都來自他身旁那個寶座,老太君就坐在那裡。就算他後來親政了,來自那裡的聲音也時常否決他的想法。他不喜歡那個反對的聲音,連帶著不喜歡那個座位,心想以後總有一天要把這張鳳雕椅從廟堂上給撤了。後來老太君退居幕後不再管理朝政,把金陵上下全權交給他。這時的司空長卿已經明白老太君昔日的良苦用心,以前管著他是因為他還不成熟,不足以獨當一面。他最終沒把那張鳳雕椅子撤掉,當給自己提個醒,勤政愛民,不能意氣用事。
那時的司空長卿還沒想到,若干年後將會有另外一個女人也坐上這張鳳雕椅,這彷彿是命中註定讓他為她留下的位置,他甚至為她能坐在他身邊而感到無比滿足。
十七歲那年,司空長卿收到魏國公寄來的邀請函,是楚家的大房夫人要過繼一子一女,邀請他過去觀禮。他本不想去的,老太君說:“去吧,給你大姐仗仗勢也好,我們司空家的女兒就算嫁過去做了偏房,地位也不能比其他人低,尤其是蕭家的女兒。那蕭夫人這麼高調地收子圖個什麼眾人都心知肚明,燕山王的女兒也不簡單,你去楚家給你大姐提個醒,明裡別太張揚,暗地裡要留心眼兒,別隻提防二房生的大兒子,那個蕭夫人新收的叫楚在劫的小子也要多多留意。順便給你沐曉侄子在皇城裡打點打點,弄個更體面的官職,以後也好從楚家眾多兒子裡脫穎而出繼承魏國公之位。”
於是司空長卿就去了一趟楚府,也帶了曲慕白一道去。倒沒準備去觀禮,他是給自家大姐面子,又不是給蕭夫人面子。總算沒晾乾情面,囑咐曲慕白代他出席。楚幕北對他這個年紀雖小架子卻大心性又不定的小舅子頗為無奈,也沒將他放蕩不羈的言行往心裡去,對司空長卿還是客客氣氣的。
過繼大典那天晚上楚府裡忙裡忙外熱熱鬧鬧的,司空長卿離了主宅,一個人來到偏遠的庭院圖個安靜,習慣性地爬到樹上睡起了懶覺。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在樹下大喊:“蕭晚風你這個烏龜王八蛋,面部肌肉萎縮僵硬的外星人,先天蒙古症的青蛙頭,和蟑螂共存活的非正常人,陰陽失調的黑猩猩,生命力腐爛的半植物,每天退化三次的恐龍!我祝你抬頭接住鳥糞,低頭踩到狗糞,吃飯吃到老鼠屎,喝水喝到蒼蠅屎!啊!啊!啊!啊——”
嚇得司空長卿差點從樹上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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