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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染見他,歡喜呼道:“父親大人!”
兩年後再見蕭晚月,心中的愛和恨早已不復從前那麼深刻。這一世的初戀情人,曾與我同床共枕許下地老天荒的丈夫,又踐踏我的幸福殺害司空長卿再逼我殺了自己的兒子的仇人,多麼可親可愛可恨可憎的一個人啊!有時候你不得不感慨,時間果真是奇妙的東西,連那樣濃烈的愛憎,最後都能慢慢地平復。
若說對他真的已全然沒有了感覺,那是騙人的。
視線相遇在漫天飛舞的花瓣中,他看著我,我看著他,好似時光全都停止在此刻,從此沒有流淚的眼睛,沒有失落的青春,所有都美好的像星星——卻是流星,轉瞬即逝。
彼此都心知肚明,現在的我們,已再沒有資格,像久別重逢的老朋友那樣打招呼了,也再不能釋懷地問一聲:“你過得好嗎?”
依稀想起很久以前,不知是誰曾經說過的話:分手後,彼此相識,卻不願再相見。他過得好,我不會祝福,過得不好,我也不會嘲笑,因為兩人從此陌生。他的世界不再有我,我的世界也不再有他。我不能再珍惜他了,因為我失去的,也是他失去的。
我想這樣的心情,用來形容現在的我們,真的再適合不過了。
蕭晚月面無表情地轉移了視線,好似我真是一個陌生人,看向蕭染,從背後探出一隻手擱在半空,道:“染兒,過來。”蕭染從我懷裡跳出,大步跑到他的身旁,將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手裡。蕭晚月轉過身,牽著蕭染走了。蕭染離開前回頭看了我一眼,是一種留戀和依賴的眼神。或許他的眷戀不是因為我這個人,而是為了一個給予他溫暖的懷抱。
明知道不應該,我還是忍不住對著蕭晚月的背影喊道:“喂,做人家父母的,再忙也要分出點時間多多關心自己的孩子,有時候他寂寞了,別忘記要多抱抱他。”
蕭晚月的腳步微微一頓,繼而又不落痕跡地踱步而去。或許是沒聽見,或許聽見了,卻假裝沒有。
兩道雪白的身影,一高一矮,慢慢地淹沒在桃花深處,再也不見蹤影。
一言不發地,不知道走了多久。沂水小築就在眼前,走在彎彎曲曲的水上長廊,如凌波飄渺,又似雲端虛無。這感覺,就跟他此刻的心一樣,沒有了著落。蕭晚月低頭,問:“染兒,你喜歡被人抱著走嗎?”
蕭染的臉一紅,齟齬道:“不是。。。。。。不是很喜歡。”沉默了片刻,又說:“因為孃親從來沒有抱過我,只是想明白那種感覺是什麼樣的,其實。。。。。。其實也不是很舒服。”
他是他蕭晚月的兒子,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在說著違心的話?蕭晚月一把將他抱起,蕭染驚愕瞪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吃驚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蕭晚月笑了笑,說:“沒有孃親抱你,父親抱你也一樣。”他輕而易舉地將那個小小的身子舉在半空,然後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蕭染結結巴巴地喊了好幾聲父親,突然就紅了眼睛,低頭看去,卻發現父親的眼眶竟也是紅紅的。
蕭染問:“以前父親每天總會去書房陪姨娘的玉雕像說話兒,今天真實的姨娘就站在眼前,父親為什麼反而一句話都不說了呢?”
蕭晚月道:“因為姨娘不想跟父親說話,父親不想自討沒趣。”
蕭然說:“大伯告訴染兒,姨娘曾經傷了父親的心。”
蕭晚月一怔,又笑了,些許酸澀:“因為是父親先傷了姨娘的心。”
蕭染似懂,又似不懂,畢竟大人的糾結情感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還不過複雜了,他只是隱隱約約地覺得,父親雖然像往常一樣笑著,卻不開心。
他問:“父親,為什呢你要紅眼睛呢?”
蕭晚月沒有回答,反問:“染兒為什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