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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何二嬸兒兩人道謝離去，珍珠叫了宋玉娘，扶著她坐在桌前。

宋玉娘沒有伸手，只上下打量著寧莞，面上含笑，&ldo;我從山上下來，一路聽聞姑娘醫術精妙，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本事，也不知師從何處？&rdo;

寧莞擱下筆，並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抬了抬眼，&ldo;夫人若是瞧病的就伸出手來，不是瞧病的還請你讓開個道兒，後面還有人等著，將近晌午，都趕著回去吃飯呢。&rdo;

秀麗的面容上笑意淺淡，實在算不上熱絡，珍珠皺眉上前一步，&ldo;你怎麼說話的！&rdo;

宋玉娘叫珍珠退下，細白的手腕兒放在桌上，&ldo;下人不懂事，大夫莫怪，勞煩替我瞧瞧，這身子何時才能有好信兒。&rdo;

寧莞頷首不語，指尖輕落。良久，宋玉娘問道：&ldo;如何？&rdo;

寧莞：&ldo;我瞧夫人脈象，倒也還好，只是你不像是普通人家，想必不敢叫我這樣一個無名遊醫在你身上落針，我便只給你開個方子。&rdo;

&ldo;一月不斷，後輔以食療，慢慢養著，只要尊夫身子沒有問題，運氣好一年，運氣稍差些兩三年，夫人就該有好訊息。&rdo;

宋玉娘接過藥方子瞟了幾眼，&ldo;聽大夫這話，若是落針，效果更好些。&rdo;

寧莞輕揚了揚眉，&ldo;自然，我若落針，一月有信。&rdo; 她師父&ldo;送子觀音&rdo;的名號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宋玉娘怔了一下，這兩年她可沒少看大夫喝藥，可從未有哪一個敢下這樣的狂言。

她緩過神，道真是初生牛犢，志氣猖狂。

宋玉娘心下覺得可惜，不信任之感又多生了兩分，付了診費，揣著方子和珍珠走了。

她確實不敢叫對方在自己身上落針，哪怕對方看起來信心十足。甚至連這藥方子，她也得先找個人看看，再考慮吃還是不吃，無名遊醫到底還是有些叫人放心不下，儘管她存了幾分淺薄的希望。

直到宋玉娘幾人走遠了，寧莞才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指尖輕描著袖口蓮紋，彎彎唇，宋氏應該很快就會再來的，她對自己開的藥方子可是很有信心的。

後面還有兩三個婦人等著，寧莞斂去諸多心緒，繼續看診。

從千葉山腳而上至半山腰有一座用來歇腳避雨的四角涼亭，手中握劍的齊錚站在亭中，筆挺如竹，繁葉則是低眉垂目，只當自己是個隱形人。

背對著他們的人外罩著一襲月白竹紋素軟緞大氅，似正正凝望著山中一片青翠。

&ldo;侯爺？&rdo;齊錚終究還忍不住開口出聲，試探性道：&ldo;將至午時，是不是該回府去了？&rdo;

楚郢側眸瞥了他一眼，又轉過頭靜靜看著枝椏伸進亭中來的花椒樹，眼簾中映著葉間綴有的小小白花，一聲不吭。

齊錚：&ldo;……&rdo;這性子真是越來越難搞了。

&ldo;侯爺？&rdo;他不死心地又喚了一聲。

楚郢只作沒聽見，徐徐抬手從樹枝上擰下一片葉子來，白皙指尖在葉間的青刺上劃過，留下一道淺淺的細口。

他伸過手去叫身後的兩人瞧了個清楚，淡淡開口道：&ldo;我受傷了，很嚴重。&rdo;

&ldo;走不動，回不去，需要大夫。&rdo;

&ldo;山腳下面有一個，多給點兒銀子，好好兒請上來。&rdo;

齊錚和繁葉雙雙發懵，&ldo;啊？嗯？&rdo;

第10章

宣平侯府的牌子是明宗時期就掛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