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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莞沒往那邊去，而是走到櫃檯邊，和撐著頭撥算盤的老闆娘閒話，拐彎抹角地打聽起事兒來。

苗姑有生意人的熱情，也有好似江湖兒女的爽快，寧莞剛開了個頭，她便道了個明白。

現在是好幾百年前，如今的大晉皇帝還是謹帝的爺爺，時間點兒比洛玉妃的時代還要早一百年。

此處也並非大晉地域，而屬北岐。

南羅北岐分列南北，一個氣候濕熱，一個氣候乾冷，中間隔著個大晉朝，遙遙相對。

而這裡是北岐北部的一間小客棧，晏商陸是五天前來的，幾乎每天早上都會出去，也不知是去幹什麼，每每回來總是凍得不成樣子。

苗姑說道：&ldo;這大風大雪的，到底是出去作甚呢？&rdo;

寧莞才剛過來，哪裡曉得她師父大冬天的蹲雪地裡為的什麼，只能抿著唇乾笑兩聲。

正巧晏商陸也下來了，師徒倆便坐在一起點了兩碗麵做晚飯。

晚上北風呼嘯，來勢洶洶聲聲作響，寧莞躺在床上總覺得整個客棧都要被掀飛出去了，翻來覆去地烙餅子，直到過了中夜才勉強入眠。

第二日一早醒來，窗外的雪地泛著瑩白色的光。

她穿上衣衫，又罩上從苗姑那兒買來的厚皮子禦寒披風，裹得嚴嚴實實了方才出門去。

晏商陸比她還起得早，經過一晚上的休整，他精神大好，穿著虎皮長襖，捋著長須，正經地坐在柴火堆邊的小方桌旁，身後的長髮被門縫兒裡灌進來的風吹得輕輕揚起，這般看起來……比之昨日，倒有點兒占卜高人的意思了。

客棧的早飯統一吃包子，個個都是青年男人拳頭般大小，寧莞只吃了一個就飽了，跟著晏商陸一起出了門。

今日沒吹風，天上也還晴朗，隱約能見到幾個人影子出來溜達，寧莞抬手擋住有些刺眼的陽光，張目遠望，問道：&ldo;師父，我們這是去哪兒？&rdo;

晏商陸搖搖頭，回道：&ldo;不去哪兒，就到處走走，找個寬敞又順眼的地兒。&rdo;

寧莞不大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摟了摟身上披風，卻也沒說什麼，安靜地緊跟上他的步伐。

兩人就這樣一路沉默地往西邊走了約莫兩刻鐘，晏商陸總算在一個小山包上停了下來。

他四下張望了片刻，大約是覺得地方不錯，兀自點了點，這才輕撣衣袍，原地盤膝坐下，又隨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說道：&ldo;徒兒，你還愣著做什麼，快坐下。&rdo;

看他這般動作，寧莞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記得，昨天把人從雪堆子裡拽出來的時候，她師父似乎就是這麼盤膝坐著的。

&ldo;快快快，快坐下啊。&rdo;

寧莞心有擔憂，但聽到他話裡催促還是斂了斂衣裙，依言盤膝坐下。

地上的積雪足有一指厚，是冰冰冷冷的，帶著冬日的透寒，哪怕身上隔著一層厚披風，仍覺得發涼。

晏商陸慢吞吞地從懷裡摸出一把木梳，認認真真地颳了兩下自己的鬍鬚。

寧莞看著他的動作欲言又止，&ldo;師父……&rdo;

晏商陸將梳子又揣回衣襟裡，轉過頭來，滿臉嚴肅，&ldo;好了，別說話，從現在開始，為師便要正式將我晏家占卜之術教授與你。&rdo;

寧莞眼角微抽：&ldo;……是。&rdo;

晏商陸滿意地點點頭，&ldo;注意聽我講的。&rdo;

&ldo;首先雙手放在雪上，沉下心來。&rdo;

寧莞：&ldo;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