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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這封信會使你不愉快的,但我必須要寫,因為我不寫你也在看著我。一直看著我。前幾天在房山外景地‐‐你知道就是我的那部《冬眠》的外景地,我和女演員xxx做愛(她比你還要年輕,但並不出名),感覺非常不好。也許因為一切都太侖促,她的目的性太強了,太直接了。幾天來她一直跟我談話,並不是要爭這部戲的女主角‐‐女主角早已確定,她是為下一部戲做準備,她希望我的下一部電影能對她有足夠的注意。看得出她對和男人的交往有些經驗,她是直白的,不容你後退的,而我的男人的虛榮心使我希望至少她對我能有那麼一點兒愛意。很可惜沒有,她甚至不屑於和我調情。在她們這個年齡的人的眼裡,我可能只是個有權力讓她出大名的乏味的糟老頭子吧,雖然我還不到五十歲。她卻強烈地要和我做愛。我承認她的身體對我是有吸引力的,但我對她的態度是玩弄的,後來又有了一點兒輕蔑的亢奮,因為不知怎麼我在那時候想起了你。想到了你,才使我在那時候特別渴望得到她的吻。不是別的就是她的吻,全心全意的,情深意長的,捨生忘死的吻,就像我盼望從你身上得到的一樣,雖然我從未在你那兒得到過。在那個我無法忘記後來又整夜不能入睡的晚上,你只給了我一個至高無上的權利,那就是:不敢。
對xxx我沒有什麼不敢,當她在我面前快速脫衣服時我制止了她。我讓她親吻我,她照著做了。她倚在我身上,雙臂勾住我的脖子,吻了我很長時間並不斷騰出嘴來問我:
&ldo;可以了嗎可以了嗎?&rdo;她親得很賣力也很周到,她的舌頭去了我嘴裡可以夠得著的所有的地方,然而她又是心不在焉的。我閉起眼睛竭力想像著那就是你,那就是你的嘴唇那就是你和我的熱吻。但是不行,她親的時間越長我就越發明白那不是你。而她也顯然是不耐煩了‐‐因為她不耐煩了,我就偏要她沒完沒了地繼續親下去;我雙手緊緊掐住她的腰不容她動彈,我們兩個人就像在打架,又像在互相欺負。後來這一切終於改變了方向,因為她偷偷從我脖子上抽出一隻手,她開始撫摸我逗弄我。她是焦急的,這時我願意理解她的焦急。她不明白我要她親我的用意,她一定以為僅有這種動作是不切實際的,僅有這種動作我就不可能達到目的,她的目的也就更無達到的可能了。她焦急地逗弄我,似乎在告訴我,雖然我的親吻總是不能讓你滿意,但我還有別的我願意給你……我們做愛,眼前到處是你‐‐我真下流。但我懇請你不要把信扔掉。最後我很痛苦,一方面我幻想身體下面就是你‐‐我的最愛,但當我真的幻想成你的時候,強烈的罪惡感又把制著我可能產生的快感,以至於在那一瞬間我分辨不出身體下面到底是誰?我在做什麼?最後我只能用手把我的……我只能自己用手讓它出來。
我願意讓你一萬遍地詛咒我,當你詛咒我的時候我空虛的靈魂才可能有個安穩的去處。我的靈魂究竟能夠安放在哪裡?也許我索要的太多了,為什麼當我不斷得到夢想中的好東西:成功,名氣,國內國際獎,家庭,孩子,崇拜,美女,錢……我的焦慮反而日益嚴重呢?
我結婚之前還有過一個女人,是勞改農場分配給我的一個獨腳女人,比我大十五歲。她是一個虐待狂。我接受了她,因為我雖然是人類中的最低等,可我也需要女人或者也可以說是她接受了我。但我怎麼也想像不到她接受我並不是讓我盡男人的義務的,她是獨腳,卻力大無比,以我長年累月吃不飽飯的虛弱體力,也的確不是她的對手。她常在深夜將我綁起來用納鞋的錐子刺我的胳膊和大腿,不深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