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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怎麼聽怎麼奇怪,葉知瑜抬眼看向容與,然而對方神色淡淡,看不出是不是在反諷。
畢竟這話單純從邏輯上來說,是沒有毛病的。
「所以蘇素是掌門的人?」葉知瑜好奇問道。
——她當然該是掌門的人。
蘇素身著夜行服,快速行進在漆黑密林間,高大樹木在她身側兩邊快速掠過,不知過了多久,她眼前豁然開朗,兩邊的樹木驟然消失。
她要找的人便等在此處。
「你永遠如此守時。」老者含笑的聲音在她身前不遠處響起。
蘇素尋聲看去,只見她的師父,天玄宗掌門守一赫然站在那裡。
蘇素連忙行禮,卻為掌門以巧力托起:「和師父還講究這些虛禮?」
語氣和藹親切,與常人家的長輩並無二處。
更關鍵的是,蘇素可以確定,掌門說這番話至少有七成出於真心。
一字一句,一言一笑。
與當日發生的完全一樣。
「你現在的進度如何?」
蘇素恭順答道:「已經完全確定烈焰血蓮的下落。」
然而掌門略微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你知道我要問的不是這個。」
蘇素滿嘴苦澀,她壓下內心的沉鬱,低聲道:「容與今晚便會上山最後澆灌烈焰血蓮,容異……確定活不過明日。」
「這個便不用你操心了。」掌門露出滿意的微笑,「海氏家的小子自然會為我們處理容異。」
「海氏……?」
「傻丫頭,你不會只有咱們想要那劍骨吧?」掌門隨意道,「想要他容家這寶貝的人多了去了,老夫只不過領個頭罷了……且不說這些。」
「海氏以容異生死作為投名狀,但其餘容氏族人仍有可能反抗,此事不宜鬧得太大,你屆時便隨暗部一起前去,多看著點。」
如此熟悉的對話。
每一句她幾乎都能複述出來。
包括她的回答。
於是蘇素頭埋得更深,啞聲道:「徒兒明白。」
似乎看出她心裡那點小心思,掌門微微蹙眉,隨後問道:「你心裡有不懂?」
「幼童嬰兒終究無辜……」
「那怪物七歲,你當時不也是七歲?可你父母仍然準備將你獻與那招搖撞騙的老郎中做妾,若不是遇到老夫,如何會有今日?」
「……徒兒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掌門冷笑道,「若說天煞無辜,你當時豈不是比他還無辜?而你因為無辜,所以有幸遇到老夫。」
「若是天道也覺得那小怪物無辜,便也派個什麼隱世大能來救他吧。」掌門不無嘲諷的挑眉,「若他覺得自己是老夫對手的話。」
這世上自然不可能有人是師父的對手。
看著眼前幾乎與當初師父言行一模一樣的幻想,蘇素只覺得彷彿有鈍刀在自己的心頭來回切割,直割得鮮血淋漓痛徹心扉,偏偏又不肯給人痛快。
因為她知道,最終是沒有人來接容與的。
她當時便在現場,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孩子被人剖心剜骨,種入心魔,到最後甚至連哭的氣息都沒了。
那孩子伸著化為酥骨的枯焦雙手,流著血淚向她求救,而她只能羞恥忍耐地低下頭,當做沒看見,甚至為施暴者放風。
就在那一晚,她覺得自己心底一直以來堅持的某些東西也隨著那些劍骨被生生剜去。
當然,師父也不怎麼重視這種東西就是了。師父告訴她,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事,是因為天道也覺得怪物該死,不然肯定會派人拯救他的。
但容與真的該死麼?
蘇素奉命來著村子觀察了許久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