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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琳從搶包的刺激中醒來,夢還沒做完,她在床上空演了當時跟岑嘉容的慶祝姿勢:自己跟自己擊掌,讚嘆一句:你牛啊!
你也牛啊!
這個夢讓李斯琳興奮起來,立刻給岑嘉容發訊息:我夢到咱倆遭遇搶劫,生生把包搶回來了。
岑嘉容很快回她:這事兒值得咱倆吹一輩子。
李斯琳笑了聲,睡意全無,索性下了床波比跳,跳出一身汗,再去沖澡。
藺雨舟房間的門縫裡透出幽暗的光,他還沒睡。老房子隔音差一點,李斯琳開臥室門他聽到了,在衛生間的沖水聲他也聽到了,甚至她擰開水龍頭沖澡的嘩嘩水聲,都入了他的耳。這些聲音因為合租物件是異性,而顯出一些曖昧來。他紅著臉,期待李斯琳的時差早點倒完,他也好早日睡個整覺。
幸好下一天是週六,他不至於因為失眠而影響工作。一直到天微微亮,李斯琳才沒有了動靜,而藺雨舟也勉強入睡。當他睜眼的時候,已近中午。姐姐藺雨落髮訊息要他去吃飯,他想了想回覆:李斯琳回來了,我跟她有接觸,現在去我怕萬一傳染寶寶。
「什麼程度的接觸?」藺雨落故意逗他。
藺雨舟當然看出姐姐的意圖,沒有回答她這個不正經的問題。而藺雨落又說:「等過幾天你們兩個一起來。我也很想她。」
「好的。」
外面傳來走動聲,藺雨舟索性起床。出門前看了看睡褲前門,拉直衣擺。李斯琳正在鋪瑜伽墊子,見藺雨舟出來就邀請他:「一起打坐啊?」
「好的。」藺雨舟去洗漱,出來時候李斯琳已經盤腿坐好。他學她的動作盤腿,因為身體並不如她柔軟,看起來像在敷衍。他一心想讓自己「專業」一點,用了很久擺弄自己的腿腳。
「打坐,打坐。重要的是坐。」李斯琳閉著眼睛說。
「不是說手心腳心朝上,吸收天地日月的精華嗎?」藺雨舟想起在姐姐工作的瑜伽館裡偶爾聽到的話,跟李斯琳探討。誰知李斯琳哧一聲,扭過頭看他。
剛剛洗漱過的他,面目清澈透亮,不帶一點油光,隱隱的青色須印又帶給他許多英朗。昔日的少年已經拔節生長。李斯琳以她「閱人能力」曾總結,藺雨舟的少年時代結束的比別人晚,他的情感狀態和心理狀態,一直在她離開前都停留在少年時期。現在呢?如果他的少年時代已經結束,為什麼他的臉頰還會因為她的注視而泛紅呢?
「那我閉眼睛就行?」藺雨舟說。
「摘掉眼鏡。」
「哦。」
他將眼鏡放到茶几上,鏡片被陽光穿透,將一道溫柔的光投射到桌面上。眼睛微閉,嘴唇緊張地抿著。身邊很久沒有響動,甚至空氣都不曾流動,他心裡緊張,輕聲問她:「接下來呢?」
「放空。」李斯琳聲音很小,像怕驚擾到他。她從來都怕驚擾他,從來都小心翼翼。哪怕在時過境遷的此刻,仍擔憂自己的吵鬧將他的平靜打破,或為他帶去什麼樣的不便訴說的苦惱。
在國外的大部分時候她是一個人。
倫敦的雨霧似乎永遠不會結束,當她於清晨推開窗,看到外面霧濛濛的世界,雨絲落在肌膚上,像一把無形的刀在切割夜晚留在她肌膚上的溫暖。這樣的時候她會喝熱氣騰騰的錫蘭紅茶,然後坐在窗前打坐。她打坐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起初是去印度同學宿舍看到他們這樣覺得好玩於是自己嘗試。
是在那樣的一天裡,她喝了一杯紅茶後,坐在那裡。細雨聲將她帶回清大的秋天。銀樹葉在日頭下閃著光,到處都是同學們的笑聲。秋日溫暖的陽光將每個人的笑臉映襯得更加燦爛,她跟朋友扔銀杏樹葉玩,旁邊甬道上停放的腳踏車裡裝了幾本厚厚的書。
直到那一天,李斯琳意識到原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