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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輕霂手中一把玉骨扇,折而未展,右手執扇,扇尖握在左手,走近來便能察覺到他周身縈繞著微苦的藥香。他聲音溫潤:「管事費心了,南柯記好,唱著就是。」
身後正被那婦人拉著哭訴的九殿下忙叫了他一聲:「四哥!且等等我啊!」
蕭輕霂見怪不怪,頭也未回,沖身後揚了揚手裡的摺扇,先行進去了。
待戲文都聽了一半,九殿下才上了雅間來,一來就嘰嘰喳喳個不停:「四哥,你猜是什麼事?竟然有人在天子腳下逼良為娼,而且那婦人說的那人名字還有點耳熟,我一時想不起來……」
蕭輕霂正眯著眼聽戲,順口應他:「哦?叫什麼?」
蕭廣蘇說:「叫程焦,是不是很耳熟?」
蕭輕霂頓時側頭看他:「程焦?京西南營指揮使程焦?」
蕭廣蘇恍然大悟:「對!就是他!我說怎麼像是在哪裡聽過。」
京西營是郢皋護衛軍,營地被秋曉街分為南北兩營,昝夜街以西秋曉街以北便是殳青坊,北營便位於其東南角的元南里;昝夜街以西,秋曉街以南名叫焦竹坊,南營便在其東北角的符南里。
而這個程焦,便是京西南營的指揮使,也曾是太子門客,赤裸裸的太子一黨。
蕭輕霂戲也沒心思聽了,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梨花桌面,狀似不經意地又問:「剛剛那麼半天,那人還說什麼了?」
蕭廣蘇嗨了一聲:「字不成句的,大概就是說她家姑娘讓這位程大人的手下強擄了去,又不知怎的得罪了人家,被轉手賣進了青樓,就是旁邊花夢裡的棋緣館。」
花夢裡也在有離坊,就在韶問裡的東邊,那個棋緣館也不是什麼普通青樓,有扯不清的東西摻和著,稍不小心說不定這把刀就動到自己頭上了。
這事還有點麻煩了。
蕭輕霂又問:「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蕭廣蘇撓了撓頭:「我剛剛讓人去棋緣館探探風聲,瞧瞧能不能打聽到那姑娘的下落。」
蕭輕霂笑了一聲,不作聲地低頭喝茶。
蕭廣蘇本來就心裡沒底,棋緣館這地方找樂子還行,但過去找麻煩,到最後說不準找到誰頭上了,他也不過一個閒散王爺,一沒權二沒兵,也怕惹一身騷。
但九殿下就是空有一副愛多管閒事的好心腸,既然答應別人了,總不能撒手不管,聽蕭輕霂笑,心裡更沒底了,囁嚅了一下:「四哥你笑什麼?」
蕭輕霂眼睛瞧著戲臺,說:「打聽到了又能怎麼樣?那地方多的是被賣進去的,你救得了一個,那旁的呢?」
蕭廣蘇伏在桌面上:「那四哥,應該怎麼辦才好?」
蕭輕霂說:「沒本事還去管閒事,你是覺得自己活得太自在了嗎?」
蕭廣蘇比他小四歲,今年剛十八,本來就沒什麼主見,這些年就愛跟著他,聽他這麼說整個人就更蔫了,伸手去扯蕭輕霂的衣袖:「四哥,那你說怎麼辦?大街上的,旁人都看見了,總不能不管。」
蕭輕霂抬手撣掉他的手指,說:「那人呢?」
「啊?誰?」蕭廣蘇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地說,「哦哦,那個婦人啊,我叫她先回去了。」
蕭輕霂捻了捻大拇指上的扳指,說:「你給她找個地方,好生安頓,讓她不能出去亂說,剩下的,就能慢慢來了。」
聽完戲回了府,進了裡屋,蕭輕霂揮開過來侍候他脫衣的婢女,在一旁坐下,說:「雁竹,本王頭疼的厲害,把屋裡的香爐撤出去。」
雁竹立刻會意,將屋子裡侍候的太監婢女都趕了出去,關好了門,在他身側垂手侍立:「殿下。」
蕭輕霂正閉目揉按自己的太陽穴,緩緩說道:「今天在街上攔車駕的那人查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