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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乖,等會有人會接走你,你不要怕,他不算壞人,就是有些討人厭而已。」
他嘴上說著已經叮囑過不知多少遍的話:「上去之後,好好讀書,不要管其他人怎麼說,可能會有人對你不好,但沒事的,你要記住我們應秋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孩子,那些說你不好的人,壓根不用去管。」
落到最後,也只能反覆囑咐要按時吃飯,好好睡覺。
不能總覺得生病是小事,身體的事沒有小事,一律都是大事,他最擔心的,就是乾兒子總是不懂得心疼自己。
「應秋,我未來,可能不會成為很好的大人,挺糟糕的,也許會讓你很失望,如果——」
他嘴裡最後念一遍乾兒子的名字,接下來的話,他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如果等十三年後,你還願意見我,就回不周山,那我們一定會再見的,當然,如果你不想來了,也不要緊,真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沒有什麼,比你快樂更重要。」
這番話,是鬱衍想了很久才決定下來的。
也不是沒想過,告訴對方未來會發生的一切,把他現在知道的一切寫下來,這樣預知了未來,也許就能減少很多不必要的損失。
但,貿然去決定別人的人生,這樣真的好麼?
自己有什麼資格去決定應秋未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那樣的人生太沉,太重,他不能這樣做。
鬱衍頭伏在乾兒子肩上,雪勢很大,但落下的聲音很文靜,感到自己身體也跟著腳下的血在漸漸融化,只需要一片雪花的力量,自己就會隨之煙消雲散。
做出這樣的選擇,真的一點不符合他往日的作風。
未來如路,有那麼多的可能,他的應秋有權利去選擇他所中意的未來。
門外若無南北路,人間應免別離愁。
這時,中庭的廊道盡頭有人指著他們藏身的方向大喊:「少主,這裡還藏著有人!」
商應秋立刻摸出別在腰際的小刀,警惕地往外看了一眼:正有好多人正往他們這裡過來,他正要去拉住暮春的手,但卻拉了個空。
他轉過頭,身後卻空蕩蕩的,只有漫天的大雪飄然而下。
「……暮春?」
沒有人回應他,只有雪堆折射出來的光刺得他眼睛發痛。
就好像母親離開自己那天一樣,都是一眨眼的事。
毫無預兆的,暮春就沒了。
在被幾個黑衣人拖了出去,商應秋連掙脫的嘗試都不打算嘗試,呆呆望向天空,試圖找出暮春離開的痕跡。
忽的,他見到一個人——
商應秋渾身僵住,都挪不開眼了。
朝他走來的那個人,跟暮春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青年裝束華貴,本就奪目的面容因染血顯得更加璀璨,到今天為止,鬱衍已經整整三日沒好好休息過了,他方才連戰斷天門十八長老,臉上卻不見絲毫疲態,他年輕,氣勢鋒利,敏銳地望向小孩身後的一片雪地。
奇怪,剛剛還以為這兒有埋伏,來的時候,鬱衍明明感覺到這裡應該有兩個人。
是跑了麼?算了。
他懶洋洋支起小孩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你不是斷天門的人,那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商應秋怔怔看出了神,這會是暮春的父親麼?是他帶走了暮春麼?
暮春說的在未來在見,就是這意思嗎?
「暮——」
差點就說了出口,可他牢牢記住暮春提醒他的話。
決不能跟任何人提起他,任何人裡,自然也包括眼前這位青年。
守住承諾,是他唯一可以為對方做的事。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