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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後站著一個男人,一隻手勒著女孩的脖子,另一隻手放在女孩背後,無法判斷手上的兇器種類。方木目測了一下對方的身高,大約1。75米左右,短髮,看起來很年輕。男子臉頰消瘦,雙眼佈滿血絲。方木本以為會看到一雙狂暴、焦慮的眼睛,可是他的眼神平靜,卻毫無光澤,這讓方木感到不安,因為那眼神背後是一種求死的決絕。
一個人,如果連死都不怕,那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羅家海?”
羅家海沒有回答,而是上下打量著方木。
方木發現羅家海也在觀察自己,他稍稍挺直了身子,叉開雙腿,同時舉起雙手,五指張開:“你看,我沒帶武器。談談好麼?”
羅家海的視線回到方木的臉上,默默地看了幾秒鐘之後,開口問道:“你是警察?”
方木放下手,點點頭,“是。”
羅家海的表情有些放鬆下來,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好奇。方木忽然明白邊平為什麼讓他來跟羅家海談判,報案人說羅家海是一個尚未畢業的大學生,如果找一個年齡較大的警察來跟他談,羅家海會感到壓力和不信任感。而方木看起來和羅家海年齡相當,這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消除對方的戒備心理。
而“警察”這個詞卻讓那個9歲的女孩在絕境中看到了莫大的希望,她又拼命扭動起來,盯著方木的眼神中飽含乞求,這目光的含義很明顯:救救我!
方木注意到女孩身上被撕破的白色T恤衫上有縱橫交錯的血跡,他急忙上下打量著女孩,想弄清女孩是否受傷以及傷勢如何。羅家海注意到了方木的目光,他慢慢地搖搖頭,低聲說:“她沒事,那是她媽媽的血。我沒碰她。”他頓了一下,嘴角牽出一絲苦笑,“她不會有那種味道。”
方木一下子愣住了。味道,什麼味道?
羅家海沒有理會方木的錯愕,而是低下頭,耳語般輕聲對女孩說:“別掙了,你媽媽已經死了。你現在對她做什麼都沒有用。”
女孩驚恐地偏過頭去,似乎想遠遠地躲開他,同時又把徵詢的目光投向方木。
方木點點頭,“照他說的去做。”
女孩終於停止了掙扎,但是卻沒有停止哭泣,淚水成串地從臉上滑落下來。
方木看了女孩幾秒鐘,抬起頭對羅家海說道:“我有個建議,你把她嘴裡的東西拿出來好麼?”
羅家海似乎感到意外,“什麼?”
方木指指自己的鼻子,“人哭泣的時候,鼻粘膜會出現水腫,形成鼻塞。你又塞住了她的嘴……”他又指指因為不斷抽噎而臉色漲紅的女孩,“……她會憋死的。”
羅家海低頭看看女孩,表情複雜,似乎在反覆權衡,最後對女孩說:“我把它拿出來,你不要叫,好麼?”
女孩拼命點頭。羅家海把另一隻手從女孩的身後拿出來,方木看到了那隻手上攥著一把血跡斑斑的刀子。羅家海用拿刀的手拽掉了她嘴上的枕巾,另一隻勒著女孩脖子的手也鬆了一下。
之前女孩其實一直靠著羅家海的挾持才能站立,突如其來的順暢呼吸和鬆弛卻讓她的身子徹底癱軟下來。羅家海急忙撐住女孩的雙臂才不至於讓她滑落在地,而此時,一直頂在女孩背後的刀子也離開了她的身體。
方木耳朵裡的無線耳機忽然傳來段警官清晰的聲音:“兄弟,動手!”
突然的指令讓方木的大腦在一瞬間一片混亂:衝上去奪刀?還是拔槍直接擊斃他?猶豫的時候,羅家海已經扶起了女孩,刀子也重新頂在了她的脖子上。
“靠!”耳機裡,段警官懊惱地罵道。
方木卻不感到後悔,相反,他很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貿然行動。羅家海肯聽從自己的建議,那麼說服他投降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