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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愣了下，接過了玉匣。“裡面是什麼？”

“上面下了咒，我打不開。”

無憂瞅著玉匣，費了半日終於從被邪靈的特性消磨得差不多的記憶中尋出了一套解咒的印訣，玉匣咔的一聲便自己開啟了，裡頭是一丸香氣撲鼻的淡金色丹藥。“這是？”無憂自拊見多識廣，但玉匣中的丹藥，她委實沒見過。

小歌訝然挑眉。“冰玉散！”

無憂不由愣住，做為十巫，她自然是知道什麼是冰玉散。上古時，燧人氏歷代大巫祭，一個比一個短命，到了最後一代大巫祭華歆那裡，華歆不甘心英年早逝，一門心思的琢磨如何延年益壽，什麼事情都不管，也因此最後燧人氏覆滅，華歆最是悔恨，做大巫祭時她稍微上點心，便會發現很多問題，燧人氏也未必會走到那一步，遺憾的是醒悟得太晚，說什麼都遲了。不過華歆對醫學的專注也並非一無所獲，讓她找到了延年益壽的法子，便是冰玉散，別名不死藥。說讓人永生不死那是不可能的，冰玉散只能讓人的身體維持在最鼎盛的狀態，過程約為十萬年，也就是說，服食了冰玉散，可延壽十萬載，前提是這期間沒有受什麼傷，身體每受一次傷，壽命便會縮短一截。

上古時燧人氏罹難，華歆是唯一活下來的，不是異族手下留情，而是服食了冰玉散的她，只要心臟不被徹底破壞便不會死，真正意義上的腦袋被砍了都能再長出一顆新的來。但華歆王卻只活了兩千多年，兩千多年的歲月中，人族內憂外患，她不知被人給殺了多少回，但每一次都因為冰玉散的神祇藥效活了過來，相應的代價便是原本可以活十萬年變成了只活了兩千多年。

雖然不能像神祇那樣永恆不滅，但對於人族而言，冰玉散堪稱終極夢想，然華歆王之後便再無人能煉製，唔，先代巫咸蘇夏例外，她煉出來了。但在華歆之後，蘇夏之前，無憂不曾聽說有誰煉出過冰玉散。

冰玉散有一味不可或缺的主藥，即不死樹的果實，只是不死樹三千年才結一枚果實，而不死樹生長的地方在東溟深處，與大荒相隔十萬裡。尋常人沒那本事找到地方，即便是萬年前的華歆王，也險些死在海上，九死一生才得到一枚不死果。但得到了不死果並不意味就可以長生不死了，煉丹有失敗率，若是煉丹失敗，就得再等三千年了，若煉丹人能活到三千年後的話。

“你雖是邪靈，但服食了冰玉散，你的軀體將會徹底的凝實，永不消散。姒無言竟然為你準備了這玩意，莫不是預見了你會變成邪靈？”小歌支著下頜道，連山氏的先知之眸，看到幾千年後的畫面不足為奇。

無憂將冰玉散放回了匣中。

小歌驚訝不已：“你不用？”那可是不死藥。

“邪靈是怨靈集天地間的怨氣所化，仇恨等負面情緒是我們力量的主要來源，但力量增強的同時，生前美好的記憶也會逐漸被磨滅。”無憂苦笑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三千年前的事，我很多都已遺忘，唯有月照之戰時的恨與絕望日益清晰。永生，從來都不是好事，對我更是毀滅，終有一日，世間再無風無憂，我將徹底變成一隻邪靈，我寧願讓人超度了也不願變成了一隻徹頭徹尾的邪靈。”她是人族始祖炎帝華歆的苗裔，赤帝泠的帝姬，若是徹底成了邪靈，無憂完全不能想象那是怎樣的恥辱，不僅是對她個人的，更是對自身種族的，足以將連骨頭都已腐朽的華歆王與泠王氣得再死一次。

瞅著已不再是人族卻仍為昔日為人而驕傲的無憂，小歌鬼使神差的道：“我可以讓你再入輪迴。”

無憂驚喜的看著小歌：“當真？”

小歌恨不得一耳光抽死自己，那麼多嘴做什麼？但還是道：“能。”

帝陵中寶物不少，無憂只用了半個月便讓白蘇恢復如初了，而小歌則在起居的石室裡鼓搗了半個月，一直沒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