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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不知道怎麼說才對,」梁姍用水潤濕嘴唇,回憶了下在馬背上的感受,道:「失憶之後,我見到你的第一天,就很怕你。可是後來每一天,你都在嚇唬我。我原本以為自己可以跑了,可是沒想到宋小姐是誆我的,我沒能跑掉,又回來了這裡。沈卿譯,我好像,是有點喜歡你的,但是,也沒有特別的喜歡。」
沈卿譯微微挑眉:「有點,喜歡我?」
梁姍不大好意思的撩了撩耳邊的碎發,又啜了一口水,沒料到自己第一次跟人表白,會在這種場景:「算是。」
他笑了一聲,眉梢往上揚,目光專注的看著她。
「我前幾天,又氣又難過,甚至想過,死了算了。」她看著雪白的牆壁,視線往下移,又落回到病床上的棉被上,「尤其剛才在馬背上,我甚至想,死了就可以解脫了。我不用擔心你會傷害我,也不用忍受這種,舉目無親的寂寞。」
她一向是個大大咧咧的姑娘,不喜歡去想太多。此刻把自己的心思剖開,全部給沈卿譯看,已經是做出了極大的努力。
沈卿譯沒出聲,偏過了頭,看向窗外。
他永遠也不會傷害她。他想。
「我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博取你的同情或者什麼,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在你身邊,過的不好。」梁姍手掌貼在玻璃杯上,感受著杯中溫水的溫熱,恰好和看過來的沈卿譯對上視線,她說:「沈卿譯,我認真的,你放我走,行嗎?」
因為太過緊張,她臉頰微紅,面板似乎都透著一股粉色,聲音也發緊。
沈卿譯將手肘搭在左側大腿上,食指碰了下瘦削的下巴,他說:「你真的這麼想走?」
嗓音淡漠,聽不出情緒。
「是。」梁姍回答的斬釘截鐵:「我真的想走,不想再待在你身邊了。」頓了下,她無意識地咬了下嘴唇,鄭重道:「我求你。」
她求他。
沈卿譯指食指腹摸著纏在指根的創口貼面,粗糲的觸感,他輕聲道:「梁姍,你上一次這麼求我,還是十年前。」
她有點茫然的看著他。
他垂眸,唇角譏誚的彎了起來,不無諷刺道:「你上次,也是求我,放你走。」
「哦。」梁姍牙齒咬著舌頭,不安的摩挲著玻璃杯杯壁,笨拙的不知道怎麼回應。
沈卿譯卻閉上了眼,他頭往後仰,放鬆的靠在疊在一起的軟枕上,沙啞道:「我會考慮的。」而後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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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絢廷來時滿臉怒色,七十多歲的老人家了,杵著柺杖走的速度,愣是讓朱宏這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都跟不上。
病房門被用力推開,門撞在牆壁上,發出巨大聲響「砰」,轉瞬又因為慣性,被反彈回去,再次被人用手掌按住。
沈卿譯抬眸,漫不經心看向門口。
沈絢廷用柺杖在地面上敲了敲,氣道:「看什麼看?!!你個臭小子,你遲早要把自己給折騰死是吧?!」
柺杖敲擊地面,發出低沉的「嘟嘟」聲。
朱宏跟在沈老爺子身後,又想勸,又不敢插嘴,生怕殃及池魚。
「那丫頭呢?!把她給我叫過來!」沈絢廷大手一揮,中氣十足的吩咐朱宏:「我有話跟她講!」
朱宏戰戰兢兢道:「沈董,皙梔小姐回學校了,她晚上還得畫畫呢,我這……」
「誰跟你說是皙梔了!」沈絢廷也沒打招呼,直接往病床對面的椅子上一坐,柺杖橫起來,指著沈卿譯,道:「我說的是梁姍!」
朱宏更不敢接茬了,跟個縮頭烏龜似的不吭聲。
沈絢廷瞪圓了眼睛:「你還裝鴕鳥了是吧?」他看了眼老神在在的沈卿譯,算是明白朱宏的底氣是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