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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臺頂上有一個黃色大燈泡,年歲久了,燈泡有點兒暗。她眼角卻有點兒濕,亮晶晶的像是眼淚,眼圈兒也紅,整個人縮成一團蹲在看臺第三級臺階上,像一隻受了驚的小兔子。
沈卿譯喉結上下滾動,梁姍紅著眼睛看他,貝齒咬著下唇,似乎難過又無措。
「怎麼了?」他嘆了口氣,屈膝蹲下來,拇指指腹擦了擦她眼角,放柔了聲音問:「誰欺負我們三三了?」
「哥哥。」梁姍喊他。
「嗯。」
梁姍抓住了他手,輕聲問他:「我高中畢業了嗎?我讀過大學嗎?我們這次見面之前,我是做什麼工作的?」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塊浮木。
她帶了點兒哭腔問:「我是不是沒有文化,真的只能去做個收銀員了?」
沈卿譯一顆心都要被她給哭疼了。
他食指曲起,指節擦了擦小姑娘的眼圈,說:「我們三三,讀高中的時候成績很好,高考也考得好,去了最好的電影大學,畢業之後,成了一個演員,賺了好多錢。」
「那為什麼他們都沒認出我?」梁姍指了指操場上的學生:「如果我賺了好多錢,那我肯定很有名氣,會有很多粉絲的。他們拿我當偶像。」
「你聽說過十八線嗎?」沈卿譯斟酌著用詞。
「嗯?」
「十八線,就是不紅的意思。」他平靜的說:「你就是那種十八線,雖然賺了很多錢,但是不紅,所以沒什麼人認識你。」
梁姍跟著張媽刷b站的時候,明白十八線就是糊逼的意思。
所以,她成績好,上了好學校,進了娛樂圈之後,卻還是個十八線?
「娛樂圈裡人太多了,三三才二十六歲,畢業也沒幾年,成為十八線,已經很厲害了。」沈卿譯說:「還有好多演員,只是十九線呢。」
這個解釋很能說服她。
梁姍之前的那點兒難過,在聽了這句話之後,轉而變成了滿滿的喜悅。
她有點期待的問:「哥哥,那我還能去拍戲嗎?」
沈卿譯垂了垂眸,沒說話。
「我不想當收銀員,我想去拍戲。」梁姍大著膽子拉他袖子,扯著袖口撒嬌的說:「你讓我去拍戲吧?你不是說要追我嗎,你要追我,就得先哄我高興。」
「是。」沈卿譯眼睛向下彎了下,溫聲說:「可是拍戲不行。」
見他這麼好說話,梁姍便難纏起來:「我拍戲了才高興,你不讓我拍戲,我一輩子都不讓你追上。」
沈卿譯沉吟了片刻。
「你答應了?」梁姍眼睛亮亮的湊進他,沈卿譯沒應,梁姍就說:「我早上怕你著涼,還給你蓋了毯子的。」
她說:「我多關心你。」
男人黑眸看著她。
這樣明媚鮮活的梁姍。
他最終妥協,道:「明年好不好?明年讓你去拍戲。」
梁姍激動地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可她蹲的時間太久,腳踝都麻了,驟然站起來,腿上血液不通暢,膝蓋使不上勁兒,差點兒摔倒。
沈卿譯扶住她腰,被她感染,聲音裡帶了笑:「這麼大人了,還咋咋呼呼的。」
「我失憶了,才十六歲!」梁姍實在太高興,一下子環住他脖子,她年少時在沈卿譯面前野慣了,此刻喜悅壓過畏懼,梁姍乾脆趴他背上,開始撒嬌:「沈卿譯哥哥,你揹我回去吧,我腳麻,走不動。」
兩團柔軟壓上他後背。
沈卿譯肌肉緊繃,呼吸都窒了下,他半蹲著沒動,啞著聲道:「自己走。」
平時梁姍還會聽他話。
可她此刻高興瘋了,胳膊環著他脖子,稍微用了點兒力,她腦袋從沈卿譯肩側往